宜佳比陈瑾更清楚,如果失去了顺帝的宠爱,对她意味着什么。
“是啊,姑姑们都是聪明人。”在皇家的孩子从小就学着勾心斗角,为了争宠费尽心思,谁和谁都是一样。长乐也是过来人!
“就不说这些事了。怎么你母亲他们没来?”陈瑾找了找还是没看到长乐的母亲,四皇子妃马氏。
“母亲病了,今日方才好些,特意让人给我送信,说了今日不来。”长乐说起母亲的时候也甚是挂念,可是嫁为人妇,就算是皇家女,也不是可以随时随地回娘家的。
“今日的赏花宴姑姑也是知道的,原本母亲有意趁此选儿媳。这一病不知耽搁了多少事。”长乐幽幽的叹息,既是挂心母亲的身体也担心弟弟的终身大事。
这是提及长乐一母同胞的兄弟陈荡,那一位......
回来到现在没有见到陈荡,其实陈瑾算是相对松了一口气。被长乐提及,陈瑾淡淡地道:“不急于一时。”
长乐听得陈瑾的语气有些不对,虽然纳闷却没有追问。
“姑姑真要远嫁和亲?”长乐不是第一次问起这个问题,怎么想都还是觉得舍不得。
“如果大局需要,当然得嫁。”到现在为止司徒晋那里还没有结果传来,没有定论此事之前一切都可能发生变故。身边真心为陈瑾着想的人都不希望陈瑾远嫁和亲,和亲一事成与未成不定,陈瑾也不想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长乐一听拉住陈瑾的手,“皇祖父也真是的,为何不早早的帮姑姑定下亲事?”
言语间充满了对顺帝的怨念!
陈瑾得帮自家的父皇说句公道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不肯早早的定下亲事,和你皇祖父有何干系。远嫁和亲是我愿意的,既是我想做的事,在你们看来或许很苦,对我来说却不过如此。”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所以姑姑你为何想不开要远嫁和亲?明明这些事根本不需要你去做。”长乐抓住陈瑾的手,满心满眼都是不舍。
“果真是白长了这岁数?我虽是你的长辈,还小你一岁呢,这其中的道理你当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陈瑾可不喜欢长乐装糊涂的样子,一语点破,叫她好好想想再说话。
“无非是国家大义,既生为公主,自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当大齐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应该有所付出。可是姑姑,为什么偏偏就是你?皇家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公主。”长乐明白这些道理,却还是不希望这一个人会是陈瑾。
陈瑾却板起脸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见,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你同我亲近,所以并不希望我远嫁和亲,却盼着旁人远嫁,带给大齐安宁太平?”
长乐一番自私的话,虽然是为了陈瑾,陈瑾却不赞同。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意的事情也不应该希望落到别人的身上。”陈瑾第一次喝斥长乐,长乐无法反驳。
她并不是那等胡搅蛮缠完全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舍不得陈瑾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数日听闻康乐公主高风亮节,本以为一个女子如何当得起这番夸赞。见公主言行一致,果然名不虚传。”陈瑾骂完人却听到一阵掌声传来,接着又是一道带着几分夸赞之意的话传来。
陈瑾没想到她和长乐所言会被人听见,立刻站起来,寻声看过去,就在一旁的假山之上站着一群年轻的士子,为首的正是司徒晋。
年轻一辈的世家公子,几乎都与司徒晋马首是瞻。长乐的夫婿也是同司徒晋一直交好的人。
这样一群年轻的士子,大底有六七个,加上随身伺候的仆人,乌压压一群人,从假山中出来,着实让人意外。
“自来和亲的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没想到康乐公主却是个例外。在下倾慕公主,若能得公主远嫁,在下必一生呵护公主。”只是在这一群人中,也有一个身着异服的青年,正是乌兰的太子楚桦。
这一位也是难得的聪明人听到了陈瑾的一番话,立刻顺势表露爱慕,显然也为陈瑾的一番大义之言而心生敬佩。
长乐也没想到这假山之后竟然藏了那么多人,正好把她们姑侄二人说的话全部听见了。
神情有些尴尬,同时也转头看向陈瑾。陈瑾无声的捏了一记她的手,让她莫要露怯,随之朝楚桦福身道:“太子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