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诺亚体力不支,听得里菲特的言语以后直接把法杖放下,自己则躺在地面上看着天空,“就算你问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所剩的法力连张开一个防护结界都很勉强啊。”
“可恶!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里菲特知道火云的力量,当初他曾经在远处亲眼见过神骑团即便知道躲避这个大型广域魔法,却也无论怎么逃跑都无法走出攻击的范围,最后被尽数歼灭。现在的情况就算是逃跑也根本来不及了。
“方法还有一个……”红发女法师走到里菲特与诺亚之间,“我……我还有一个结界魔法,而且也还有余力使用……只是范围并不大,最多就保护我们几个人……”
“……几个人……那外面的骑士们……劳尔他们呢?”里菲特忙问。
“救不了了……”红发女法师摇摇头,“我要使用了……”她知道没时间犹豫了,于是立刻吟唱起魔法的咒语。
“……”里菲特想着外面那些与他一起征战数年的骑士们,现在应该还在跟魔族的喽啰们战斗吧,其中的那个叫劳尔的骑士,从一开始就跟着他奋斗到今日,是非常重要的伙伴,“不可以……至少让我把士兵们带进来……”
“别干蠢事!”牧师诺亚用仅有的力气捡起法杖并将它摔在即将离开的里菲特面前,“你难道没听说那魔王说的话吗!?我们是主力!如果你我因为要去救其他人死了,剩下的魔族要什么人对付?”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保全那些跟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士兵们?!”
“抛弃他们。”诺亚重新躺了回去。
“……你说什么?你要抛弃他们?”
“没错。”诺亚望着天空中开始变化的火云,“我就直说了,赛格纳大陆现在千疮百孔,此战后嘉丽尔王国将会是大陆上最弱势的国家,我答应过露丝珐公主要帮助她重新整顿嘉丽尔王国,所以我不能死!还有你!勇者里菲特!你也不能死!魔族余孽还没被清除,这片大陆仍然需要你的力量!”
诺亚说得没错,赛格纳大陆上仍然有不少魔族的余孽存在,那些躲在阴暗角落的怪物,说不定日后会对着大陆的人民再度张牙舞爪,甚至可能会孕育出下一个魔王。里菲特试着这般说服自己,但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思,正想着,诺亚又接着说:“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些取舍,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诺亚接着勉强自己坐起来,浑身沾满了尘土,使她的袍衣一边黑一边白,“一个……是留在这里,依靠菲娜的结界魔法,我们可能还能存活下来二……是你出去跟那伙士兵一起被地狱火雨活活烧死,接着让魔族有机会支配大陆……”
里菲特在听到第二个选项是魔族有机会支配大陆的时候,忽然懂了,自己一旦选择了第二项,就等同于这十年来的战役跟努力一口气白费了,自己的使命是为了把和平重新带回到这个大陆上而驱逐魔族,怎么可以失败?
“这就对了……我也不想放弃那些士兵们……只是我们真的只有这个办法而已了……”
“来了!”红发女法师菲娜忽然高声一喊,下降的火雨立即被诺亚所释放的结界魔法阻隔在大厅外,结界内的人确实是安全了,可里菲特却只听到城外传来士兵们痛苦的嚎叫,即便是看不到,他也清楚外面就跟人间炼狱一般。他对此时幸存的自己,多了一丝不必要的愧疚感,接着在那片哀嚎声中,他真切地听到了劳尔的声音,内心的煎熬使他用双手掩住耳朵,跪坐在地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