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忧回来告诉光蛋给他报仇了，石鑫被他打的哇哇叫，衣服裤子都给他撕烂了。

光蛋还是很难受，“可是我的新衣服也破了。”

“没事，我今天买了布，明天让娘给你做新的。”

“你买了布？你哪里来的钱？”

王桂香也看着她等她解释。

“那个，我在山上捡到的。”

王桂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光蛋听说她捡到了钱倒是很兴奋，“捡了多少，够不够给娘做新衣服？”

“就那么一小块，今天买的棉花和布，本来就是准备给娘做新棉衣的，天气冷了，娘身体不好，先给她做。等我再捡到了，给你做。”

“肯定要先给娘做。姐，你要是给我买布，也买这个颜色的，我喜欢这个颜色，师父说这叫天青色。”

时无忧捏了捏他的鼻子，“没问题！”

两个人都又开始兴奋起来，扯着布往王桂香身上比划。

王桂香看着时无忧，“先给你做吧，女孩子要穿新衣服。”

时无忧：“我不要，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对，姐跟我一起穿天青色。”

“我也不喜欢天青色。”

时无忧抱着王桂香的胳膊，“娘，等我再捡到钱，你给我做好看点。”

王桂香拿着布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要不然你明天再去换成你喜欢的颜色。”

“我不要，人家掌柜的都说了：货物售出，概不退换。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又捡到银子了。你得赶紧把自己衣服做好，别耽误了做我的衣服。”

这话说的，仿佛山上遍地是银子等着她去捡一样。

听到不能退换，王桂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又不是光蛋，怎么会相信随随便便就能捡到钱呢。

运气好能捡到一次，还能隔三差五的不停捡？

反正她不相信谁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时无忧把她皱到打结的眉头捋开，“哎呀，我都说了我运气好的，你看别人抓不到的鱼，我天天都能抓一盆。”

这倒也是，这半个月鱼肉吃的多了，光蛋看起来明显的结实了一些。

光蛋点头，“对，我姐运气好的很。”

两个孩子一条心，都想让她穿新衣服，王桂香低头抹了抹眼睛，哽咽着说：“好！”

石无忧的印象中，王桂香都没有穿过新衣服。

她的衣服要么是嫂子穿旧的，要么是石全安的衣服改改。

其实不止是婚后，王桂香这小半辈子，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

在娘家的时候，王家两位老人重男轻女，她又是二女儿，一直穿大人的改的旧衣服。甚至拿了聘礼，连一件像样的嫁衣都没准备。

那时候石明还活着，他看到王桂香穿的这么寒酸过来，脸都黑了。

他当天就给了王桂香铜钱，让她去扯些布，做新衣服。

王桂香拿到钱也舍不得给自己做衣服，就扯了布给石全安做了一身，给石明做了一双鞋。

那是她唯一一次有机会拥有新衣服。她放弃了，后来石明因为石全贵的事，病倒，又很快病逝，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她的冷暖了。

时无忧对这件事不知道，但是她是听说过王桂香在娘家的时候，被娘家人苛待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