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预料到此行的结局,上官伟伶脸色渐渐苍白。
看她难受的模样,赵心安慰道“如果他们不同意,就和他们商量下,让你跟着我们一起算了,当然你不介意的话”
这句话犹如打开了水阀,上官伟伶终究还是忍不住泪水的流下,她竭力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说道“谢谢你,心姐”
泪水划过憔悴的脸庞,赵心拿出纸巾,帮她擦去泪水。
“好啦,好啦,别哭啦,安心的睡一觉,好好休息,拿出最好的一面去见公公,婆婆”
赵心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见她闭上双眼,俊俏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长长叹了口气,自己也闭上了眼。
等三人再次醒来,已然是中午时间,高铁也到了终点站,商都没商量,直奔目的地去,午饭也没人想吃。
一路上问过很多行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座古镇上,胡杨林夫妇即住在此。
整个古镇,在经过长久得风化后,坑坑洼洼,许多废弃的房子不知有多久没有住人,街道上偶尔有几个老人经过。
踏过田野,跨过小溪,数着一个个门牌号,终于来到一间老屋门前,梁凡安反复确认泛黄的门牌号,断定这里就是胡杨林的住址。
老屋大门敞开,丝毫不惧怕小偷光顾,门前大树下有打扫过得痕迹。
三人在门外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答应,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发现不远处山坡上有人影缓缓走来,三人立马上前靠近。
山坡上的人影注意到三人的接近,停下了脚步,微微向右转,又摆了回来,似乎是想掉转往回走。
梁凡安一看,顿时不顾两人,加快速度跑过去。
那人见梁凡安快速靠近,又开始慢慢往下走,朝三人走来。
到了跟前才看清,是一位背着柴火的老爷爷,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像没看见三人般,慢悠悠的走着。
难得在这看见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总要问问情况,更何况他可能就是胡杨林。
梁凡安笔直跑到老人身旁,伸手想接过他背上的柴火,问道“老爷子,请问胡杨林是住那边的屋子吗?”
老人没说话,瞅都没瞅梁凡安一眼,身子微偏,背后的柴火错过他的手,刻意的保持一段距离,自顾自的往前走。
“老爷子你认识胡杨林吗?”梁凡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但还是坚持在问一句。
老爷爷转头望着梁凡安,说了几句方言,把梁凡安当场愣住,根本就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赵心和上官伟伶也刚好赶来,听到老人的方言,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半天没人回话,老爷爷继续走自己的路,频率很慢,步伐却变大。
赵心想上前问什么,被梁凡安抢先来到老人面前,制止她的动作。
“胡老爷子,你知道您女儿已经去世了吗”
猛然,平地宛如刮起了大风,将老爷爷的肢体卡住,愤怒的瞳孔瞪着梁凡安,浑浊的眼睛燃起怒火,苍老的面容瞬时变得凶恶。
没几秒时间,老爷爷选择了妥协,绕开三人,朝自己的房屋走去,无需多疑,他就是胡杨林。
三人跟着他脚步来到屋前,胡杨林蹲下伛偻的身子,想把柴火放下,梁凡安上前准备搭把手,被胡杨林的目光瞪了回去。
他自己一人像费劲全身力气,终于将柴火放下,慢慢站起身向屋内走去,三人也没问,跟着进去,胡杨林扭头看了一眼三人,没有阻拦。
胡杨林径直走进内屋,房间内摆放着自制的家具,老化的仿佛随时要倒下,只需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叽呀声,诉说它经历的故事。
他把桌上的购物袋打开,拣选出几粒药,将热水瓶的热水倒进大铁杯里,自己亲尝了尝温度。
来到窗前,温柔的将躺着的老婆婆扶起,用力把药捏碎,混着水喂进她嘴里,在小心翼翼的让她躺下。
回头瞧了三人一眼,走到门口,示意三人出去,等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才轻轻把门关上。
领着三人来到屋外,什么话也没说,干站在那与三人对视。
赵心拍了拍上官伟伶后背,暗示她介绍自己。
看到胡杨林后,上官伟伶已经清楚自己的去留。
对于胡杨林,还有卧在床上的婆婆来说,留下,只会给生活本就艰苦的他们添加负担。
而能唯一留下来的理由是照顾两位老人。
“胡爷爷好,是您女儿的养女,算的上是你孙女,这次来的目的是想拜访你,没有其他意思”
说实话,上官伟伶是想留下来照顾两位老人的,但胡杨林坚决的态度表明,根本不想与三人有任何交道。
胡杨林站在门口,如标杆般一动不动,瞟了眼上官伟玲,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老爷爷,你愿意收留您孙女嘛”赵心见上官伟伶感伤样,知道她说不出口,便帮她把话说了出来。
但老人仍旧不肯说话,浑浊的眼光让人无法看透。
赵心等了一会,又说道“如果您不愿意,哪您可以将伟玲交由我们抚养,我们会让她好好的生活到成年”
说完,拉着身边两人,向胡杨林鞠躬“希望您能同意”
待三人直起身,胡杨林已经朝屋里走去,背影沧桑,身体被生活挤压的歪斜,或许对他来说,赖活不如早死。
能支撑他坚苦活下来的理由,只有那位卧病在床的妻子。
伟玲心中隐隐作痛,每个人都有难处,自己何苦要为难别人,眼眸湿润感袭来,但她不能在这里哭。
“心姐,能麻烦你件事吗?”
“没问题,你说”赵心不用说,定然会无条件帮她。
“能借我点现金嘛,我想留给公公,婆婆,以后我出来工作了,双倍还你”
上官伟伶苦涩的说着,一再的求人帮忙,让她无地自容,恨自己没用。
赵心和梁凡安掏出钱包,把所有现金凑合一起,共九百多元,交给了上官伟伶。
“请稍等我一下”右手接过钱,伟玲记下数目,一路小跑进屋里。
梁凡安立在破旧房屋前,身旁一颗参天大树,树上粗壮的树干被锯断,留下光溜溜的横截面,新的枝丫长出,深绿色的叶子茂密又大片,等它长粗壮,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赵大小姐,你看出什么了吗”梁凡安望着老旧的房屋,由感而生的问了句。
赵心面容忧愁,揉着额头说道“看出什么又有什么用,就是觉得伟玲太可怜了,究竟是谁要这么害她”
“你知道?”梁凡安有些不相信,他随意问的一句,倒把赵心给炸了出来。
“我爸和我说啦,也叫我提醒你别再管这事”赵心严肃的说道,她知道以梁凡安的性子,肯定会私自暗中调查的。
梁凡安翻了翻白眼,被人猜中心思,让他无可争辩“师傅还真是了解我,放心吧,至少现在,我不会去查这事”
王奇一案的水太混,他现在有本事游进去,没本事游出来,前后被人提醒几次,他可不会意气用事。
光照万里,树下留影。
田野间一股淡淡清香飘来,让人忍不住深吸几口,感受万物青睐。
大地之上,蚂蚁不断搬运泥土,在地底下构建出个伟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