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颜灵在学工处的老师那儿办好了转学手续。

能在崇华读书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家境殷实，因此选择住在学校宿舍的人少之又少，一栋楼就安排得下。

颜灵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拿着向宿管阿姨要到的钥匙开了门。

这是间两人的宿舍，另一个同学还没来，上床下桌的结构，不仅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书柜空调饮水机。

颜灵拿手机对着宿舍拍了几张照片，在微信里给外婆发过去。

【颜灵】：外婆，我转学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这是我住的宿舍，条件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发过去之后，手机屏幕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

外婆是暑假才被她教着会用微信的，老人家眼神不好，打字也会慢一些。颜灵坐板凳上，拿着手机耐心地等着，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外婆的消息发了过来。

【外婆】：灵灵你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和外婆讲。

颜灵乖乖巧巧地回了个好。

她将行李箱打横放在地上，拉开拉链，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到柜子里。

她带过来的东西不多，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窗外，天边一片晚霞，风徐徐吹过进来，带着香樟树的淡淡香气。

颜灵拿上才领到的校园卡，关了寝室的灯，下楼往食堂的方向走。

*

夜晚，临江的一栋高级公寓。

秦决用指纹解锁开门，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很空，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有任何装饰性的物件。

与其说是家，更像是个单纯落脚睡觉的地方。

他拿了件换洗的衣服去了卫生间，十几分钟后洗完出来，手机铃声刚好中断。

屏幕上显示出四通未接来电，三个是秦沛文打来的，剩下那个是付姿容。

付姿容曾经被誉为天才画家，她和秦沛文就是非常纯粹，完全不掺杂一丁点感情的商业联姻。

生下他半年之后，付姿容自认为已经完成了家族的使命，潇潇洒洒地和秦沛汶办理了离婚手续。

她第二天就飞往维亚纳追求艺术的梦想和爱情去了。

大概搞艺术的都看得开，付姿容再没回来，对他这个亲生的儿子也完全做到了不管不问。

四岁不到，秦决被人贩子拐走，以几千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修鞋匠，自此更没有机会见到付姿容的面。

在他找回来的这几年，付姿容倒是每年会在他生日这天给他打个电话，这样做在她心中，或许就是尽到了母亲的义务吧。

秦决觉得讽刺又好笑，又一通电话进来，他直接把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