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寡人是想问,他可是看到寡人背后那道陈年的老疤,想问这一次,左胸上的这处伤口又会不会留下疤痕。 寡人心疼自己,白皙娇嫩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自从踏上帝王路,便在路途中沾染上一道又一道伤疤。 明轩,很神奇的跟上了寡人的脑回路,这让寡人内心颇感安慰。 只是他的回答,并不大让寡人满意。 “这处伤,怕是难免要留疤痕。” “噢……”寡人有些失神,胡乱的点了点头。 “换洗的衣裳放在床尾处柜子,陛下换好衣服,就随臣去洗漱用饭。”明轩说着话,又伸出手在寡人发间抚了抚,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 “好。” 明轩自觉离开了房间,寡人伸手碰了碰他方才抚过的地方,牙齿咬上唇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雀跃。 打开床尾的柜子,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一套一套的,省去她挑拣的时间,衣服是棉质的,不比绫罗绸缎,不过穿上身倒也舒服。 寡人注意到,除却放衣服的格间,柜子里处还有一个小格间,里面放着些东西,那形状有些眼熟有些奇怪。 寡人伸手将半掩着的柜门彻底打开,柜子里的东西在光线的照耀下,一瞬间敞亮起来,也让寡人清晰分明的看见了格间里的那物什。 是三个棉质的假肢带,还有,还有一些面料不错,但针脚略微粗糙的月事带。 果然下.身一凉,寡人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坠痛感,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晕了一月,脑子初醒时虽有些不清不楚,那日的记忆却是清楚的很。 所以再清楚不过,寡人身上就只有腰下戴着的假肢,身上也还未来葵水,月事带更不用说了,一定是没带的。 那么这两样物什,不必说,只能是明轩为寡人准备的。 真是,真是……这回当真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身子一下子瘫倒下去,双腿瘫在地上,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一手握拳,狠狠敲击床榻,又拿过床上的枕头,垫在底下拿着脑袋狠狠撞了起来。 撞到后来索性也不要枕头了,脑门子磕着床板清脆响亮一声接着一声。 明轩等在屋外,听见一阵敲击的声音,脑瓜子一转就猜着约摸是陛下自己在作自己的孽。 并不担心,并不心疼,明轩仍旧很是放心的等在屋外。 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边儿走出来个长发覆面,一头青丝凌乱,将脸面遮的严严实实,活脱脱的跟个女鬼似的。 明轩无奈,微不可觉叹了一气,黑洞洞的眼眸子里藏着的却是满满的宠溺和温柔,“庭儿,我为你梳发吧。” 庭儿?寡人呆了呆,他喊的是庭儿?因这称呼,寡人没忍住再一次失神,除却父皇母后,还没有谁这样叫过她。 山野之地,倒是出乎意料,屋里还配有铜镜,甚至这品相清晰度都还属上乘,想来是明轩备的。 寡人一头青丝长发,及至小腿,皇室生活,养尊处养,养的这头发也是顺滑细腻,就如同上好的绸缎。 明轩拿着木梳,一手拿起寡人的发,一手梳发,从头及至发梢,一下一下,动作轻柔,万不会拉痛了头皮,就连之后梳发髻,也连带着这份柔意,梳的发髻十分牢靠好看,最后用两根银簪固定。 发髻梳好了,寡人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有多少年未曾穿过女装了。 明轩俯下身子,脑袋搁在寡人的肩膀上,也看着镜中的那个人,眼中波光潋滟,似水柔情,“夫人,当真好看。” 哎呦呦,是的呢,寡人也这么觉得呢,太真实了,瞧这话说的。 于是寡人镜中赏自己,赏了好一会儿,等到肚中咕咕叫声连绵不绝,这会儿便差不多赏够了,一只手也是被明轩牵住,“夫人,洗漱之后便可用饭了,走罢。” 他牵着寡人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寡人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升起来一种感觉,温暖的,紧攥的,舍不得放开的…… 身上穿着衣裙,走动起来还有些不适应,但看如今这境地,寡人还是第一次陷入这样被动的地步,倒也觉着新鲜,并不讨厌。 这样待在陵阳城外晏山莫家村数日,与明轩过着平淡的二人乡村夫妻幸福生活。 虽过着平淡的乡村夫妻幸福生活,寡人闲暇之余却一直在想月前那一日的事。 想了许久,云里雾里,有些眉目,却又总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