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皱起眉,他从国公爷那里听说了这异奴的事情,但依旧觉得荒唐又危险,
“殿下怎会留一个异奴在身边?”
“因为他可爱啊。”
周淮晏懒懒地坐着晒太阳,笑眯眯地答,
“你看他跑起来的样子,像不像翠翠?”
“......”
提起当年那只猫,霍骁脸色微变,他还想再劝,可周淮晏直接打断了,
“霍骁,好久不曾看到你舞剑了,舞给我看看吧。”
“......是。”
待男人开始舞剑的时候,周淮晏已经凑到卫国公身边,
“舅舅,对淮晏的答案可还算满意?”
江毅瞥他一眼,
“你倒是肯为那异奴费心思,留着那索沃邪,就只为了洗去他的身份嫌疑。”
当初刺杀之事一出,他就查出了索沃邪身上的猫腻,但周淮晏却把人留下了,说是日后有用,却没想到是这个用处。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弯弯,
“我做这些不都是好让舅舅安心嘛,哪怕让人去查了阿翡的来历,可最后您依旧不会安心。”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舞剑的霍骁,思忖着舅舅召其回京的目的,
“但通过索沃邪,就能证明阿翡跟那些人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被打下了侍奴印的异族,别说皇室贵戚,就连富贵人家都接触不到,绝不可能是异族王派来进驻京城的暗探。
阿翡的过去虽是悲惨不堪,却也证明了他很安全
“再说都这么久了,舅舅不是早就把阿翡的过去查了个底儿朝天了么?”
异族人中,苍青的瞳色极为罕见,却也极为显眼,阿翡又是随着战俘运输的车队来的,以江毅在北境的势力,查起来不难。
卫国公冷哼一声,
“呵,在这异奴的事情上你倒是机灵。”
“谢舅舅夸赞。”
周淮晏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他看着端着糯米糕小心翼翼走过来的小猫,忽然道,
“不过,舅舅别一口一个异奴了,多不好听。以后阿翡就算......嗯,我的书童吧。”
少年笑着对小猫招了招手。
阿翡眼睛一亮,立刻小步跑了过来。霍骁看见他跑来,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食盘上,那堆叠而起的糕点半分不动,甚至连满壶的茶水竟是一滴不洒。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嗡!
长剑猛地一转,竟直直朝着阿翡而去。凛冽的杀气让阿翡浑身的细胞都叫嚣颤栗,在条件反射躲开的刹那,他生生忍住了。
——不能躲!
哪怕被一剑穿心死了,也不能躲。
否则他无法跟主人解释,一个在侍奴营里面供人泄欲的玩物为何会武功。
阿翡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突如其来剑刃吓傻了。
“霍骁——!”
少年焦灼的怒呵骤然响起。
嗡!
森寒的剑刃急停在阿翡的咽喉前,唯有一缕发丝断落。他看着那男人森寒的视线,发现对方在看他手中端着的食盘
——食盘!
阿翡刹那间明白了对方生疑的原因。
啪啦——
食盘跌在地上,精美的糕点和茶壶碎了满地。滚烫的茶水被他刻意泼在了自己手上,皮肤瞬间被烫得发红。
霍骁离得近,看得最清楚,他急急解释,
“殿下,莫被这异奴骗了,他刚才分明是故意......”
“够了!”
周淮晏面色阴沉,但他扫过霍骁左肩的刀疤,最终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我身体不适,吃不了辣,午膳便不留你了。”
闻言,霍骁脸色一白。
少年快步走过来把小猫拉到身边,
“阿翡没事吧,伤着没有?”
“没......没有。”
阿翡他颤抖着摇头,把烫伤的手往身后藏。这样拙劣的藏匿怎么可能藏得住,
“不准藏!拿出来我看看。”
短短几息,那手上的皮肤就已经红得触目惊心。周淮晏忍不住狠狠戳了戳小猫的额头,
“傻子,被人伤了还帮着藏,不知道疼吗?”
阿翡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霍骁,漂亮的苍青瞳立刻蓄满了泪水。
“主人别......别怪霍将军,是奴,奴自己不小心......”
他委屈巴巴地捂着额头,又往少年怀里缩了缩,小声呜咽道,
“不......疼......疼的......”
旁边的霍骁听到这话,脸都气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