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营的士兵有三万,除了每日按时巡防的那些人,剩下的都留在营地里训练,日子平静而枯燥,有时将官们还会带着自己的在滦河边训练。
对于巡防营的士兵们来说,今天是不寻常的一天。
名满京都的成庆王谢流遇大人受上司相邀,特意来巡防营检查将士们的生活与训练情况。
南平大半的兵都崇拜谢流遇,因为今日谢流遇来巡查对他们来说是极为荣耀的一件事。
甚至人还没到,积极的士兵们就开始训练起来。
“什么声音?”巡防营第十六队的校尉步清正抓紧训练,忽听墙外外一阵丝竹声飘过,断断续续的,听不大清。
“你们俩,去看看。”步清指派了两个士兵出去打探情况,两人一刻钟方回,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回禀大人,我们找了岸边的船家打听了,据说是容国公家的世子请了珲春楼的姑娘们来游湖赏景,船上有不少世家子呢。”那士兵脸上不觉露出艳羡的神情。
他一年的俸银也未必能在珲春楼逍遥一晚。
步清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竟是容大将军的独子。”
容季早些年就被封为国公,不过行伍之人大都习惯称他容大将军。
只是没想到容将军一世豪杰,儿子却是个好色的纨绔,不得不说是家门不幸。
这话步清也只敢在心里吐槽,拿容萦却没办法,他叹了口气,道:“走,咱们去别处训练。”
现如今只求王爷到时这群人已经走了,或是王爷没听见墙外的声音。
几人刚转移位置,谢流遇就到了。
他今日骑马来的巡防营,不似平日里的闲散,束着高马尾,一身黑衣肃然冷飒,巡防营的将官们跟在他身后一起进的训练场大门,俱是恭敬姿态。
瞧见谢流遇高坐马上的姿态,步清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好在士兵们操练没出什么岔子,军容整肃,精神昂扬,谢流遇也终于不似刚来时冷着张脸。
他微微颔首,眸中露出几分满意。
巡防营副统领心中稍定,笑道:“王爷,接下来是参观训练营,由卑职带您来。”
“辛苦。”谢流遇朝他点了点头,刚随着副统领的马走了一段路,就听见墙外有什么声音传了进来。
士兵们早已四散训练去了,此时只有他们几个人,墙外的声音没了遮挡,清楚传进众人耳中。
谢流遇停了马,皱眉道:“什么声音?”
几人恰巧在靠近湖边的那面墙附近,循着高墙往外看,就能看见不远处那艘装饰精美的大船。
杂乱的丝竹声混合着男女的说笑远远传来,一副纸醉金迷,纵情狂乱的场景。
谢流遇对这样的场面向来不喜,见身旁的将官们也都是茫然的姿态,心下有了计较,对身旁的亲信吩咐道:“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亲信领命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瞧了眼谢流遇的脸色,低声道:“王爷,听人说那边是一群世家子弟请了珲春楼的姑娘,据说容世子也在……”
“不可能。”他没说完,就被谢流遇否定了。
他阴沉着俊脸,道:“容弟在国公府养病,怎么可能出来?定是那群人借着他的名号在肆意妄为,实在是不成体统!”
饶是容萦为那群人说过好话,谢流遇心中对他们也十分不喜,此刻以为他们打着容萦的名号作威作福,更难忍受。
犹豫一瞬,他调转马头,道:“走,去看看。”
为了训练水战能力,巡防营自然也有自己的小船,副统领给谢流遇找来几艘船,送他往大船方向去。
谢流遇只带了两三亲信,他心觉这是私事,便没让巡防营的将官也跟着一起。
小船很快靠近大船,不等亲信上前通报,谢流遇便抓住大船上的一根绳子,纵身飞了上去。
……
容萦尚不知谢流遇来了,他正顾着低头同扶澜说话。
扶澜样貌生的好,说话也有意思,容萦与他倒是十分聊得来。
只是他青楼楚馆呆惯了的人,惯爱动手动脚,容萦一开始还推开他,后面吃醉了酒,也顾不上这些,恰巧扶澜讲到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便由着他靠在自己肩上说话。
时不时还接过他喂过来的葡萄,心情十分好的闭目养神。
只是他没动手动脚,不代表周围人都如他一般正人君子。
几个起了色心的,正搂着身旁的美人亲近,不过容萦在这,再进一步的事他们是不敢做的。
谢流遇进来时,正瞧见这幅靡乱的模样。
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尤其看见高位上一貌美男子正与容萦姿态亲密的坐在一起时,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盖过谢流遇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
“容、萦。”
谢流遇近乎咬牙切齿的叫出这个名字,“你在做什么?”
容萦正醉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睁开眼。
瞧见谢流遇正在船舱门口站着,他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
没去深思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笑着冲谢流遇招了招手,“你来了。”
“来坐啊,那边还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