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就滚回东朱,看看你那位兄长会不会如本王一般好心收留你。”
谢流遇冷下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透着寒意,“一个半月后东朱使臣将来南平,你跟他们一起走。”
“这王府比我东朱王宫还要舒服,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宋鸣玉做作的叹了口气,见自己站了半天谢流遇也没有让他坐下来的意思,便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刑部大狱比王府更舒服。”谢流遇翻了页书,道:“他们一定不会介意好好招待东朱的三皇子殿下。”
“王爷好狠的心。”宋鸣玉唇角带笑,眼神泛着冷意。
虽说他本就打算半个月后混在使团里离开,可谢流遇说出这话便让他难以忍受。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属下,要听他的命令一般。
谢流遇玉一般的脸上更冷,“没事就回院子里待着,本王这里不招待闲人。”
宋鸣玉道:“既然王爷早有打算,那鸣玉也没什么问题了,只求在走之前能与你南平的容太后见上一面。”
谢流遇默了默,道:“此事本王需要禀明太后,明日再给你答复。”
宋鸣玉唇角勾了勾:“那就多谢王爷了。”
出了门,宋鸣玉方才对身旁的弈棋道:“找个机会打听一下,谢流遇手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弈棋便是护送宋鸣玉一路从东朱逃到南平的暗卫之一,现在跟在他身边贴身保护。
弈棋没明白:“主子,您不是说……”
宋鸣玉瞥了他一眼,道:“本王来之前根本不知道他手上有伤,刚刚的话都是猜测。”
宋鸣玉是以女子身份住进来的,想来外界听闻此事的人应该对他们的关系很好奇,南平那些心仪谢流遇的女人,势必会打听自己的身份。
他瞧着谢流遇只去了猎场一天,双手手腕便都受了伤,唇上也有淡淡的咬痕,哪能猜不出什么?
旁人不敢胡乱猜测,宋鸣玉却是无所谓的,也许真是哪个豪放又有权势的爱慕者将人绑了呢?
所以他说这话,就是为了给谢流遇添堵。
万一对方再因此怀疑几个忠心的手下,将其处置,那就更棒了。
……
书房内。
宋鸣玉刚走,暗卫重阳便默默从暗处现身,“王爷,需不需要查一查是谁走漏了消息?”
谢流遇被绑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宋鸣玉远在成庆王府便猜到一切,着实有些可疑。重阳是暗卫首领之一,自然要负责此事。
“不必。”谢流遇边给书做批注边道:“宋鸣玉心智远超常人,狡诈如狐,能猜到并不奇怪,若真因此事清查处置,才是中了他的计。”
谢流遇放下手中的笔,对他道:“让人现在准备本王进宫的官服。”
重阳尚且没明白谢流遇前面那句话里的意思,闻言连忙道:“属下现在就去准备。”
***
谢流遇进宫时容太后刚用完晚膳。
小皇帝在宣政殿的书房里被太傅看着背书去了,容太后在慈安宫看奏折。
先帝走后,朝政由她和谢流遇二人共同处理,内阁审批之后经了两人的手才会执行下去。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容太后看见谢流遇来,便放下了折子,吩咐下去:“上茶。”
谢流遇是先帝在前朝当将军时收养的义子,容太后与他算不得十分亲密,但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彼此十分信任。
“微臣有要事禀报。”容太后对他亲近,谢流遇自己却没忘了尊卑,恭敬的行了一礼,才细细将书房之事禀报。
事实上,宋鸣玉这个敌国三皇子住在谢流遇的王府里之事,容太后一早就知道的。
三个月前,邻国东朱的皇帝驾崩,皇子争权,三皇子宋鸣玉带着伤逃到南平,用即位诏书和玉玺换了在成庆王府养伤的资格。
容太后一开始并未打算庇佑他,甚至打算直接人杀了,还是谢流遇劝她。
东朱此时正逢内乱,那即位的大皇子也颇有手段,放宋鸣玉回去跟他两虎相争,消耗东朱国力,趁机吞并城池,才能使南平利益最大化。
此事南平知道的人不多,目的没达到之前,二人都会尽力遮掩。
“他要见哀家?”容太后喝了口茶神色未变,脸上甚至多了几分笑意。
她道:“那便见好了。”
容太后年轻时跟随先帝四处征战,并非没有见识的深宫妇人,她甚至还曾救过中了前朝敌军埋伏的先帝一命。
战场都上过,更不怕宋鸣玉会对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