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谕对他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们看……”
“碧玉妆成一树高,这是写柳树总体。随后便是写柳条,万条垂下;最后则是细细的柳叶,由总到分,条序井然。”
柳树-柳条-柳叶。
众多学子纷纷露出恍然之色,原来竟是这样!
之前他们读此诗都感觉异常流畅,可具体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没想到,竟是按照这种次序来写的!
“全诗中并不追求华丽的辞藻,可读来却并不觉得干燥,而是异常华美。这一点,你们中的一些人要好好学习一下。”周教谕道。
解临璋和人群中的一些学子纷纷露出羞愧之色。
方才解临璋的诗中特意用了银絮,不就是刻意去追求辞藻吗?
“赋物入妙,语意温柔,读来令人心神安定,陡生怡然之感……”
随着周教谕的讲述,众多考生渐渐露出了然之色。
“哈哈!长青,你觉得如何啊?”话毕,周教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遥遥对着徐长青问道。
徐长青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听罢先生之言,学生也有所体悟。只是学生写这首诗的时候,也并未思虑这么多。”
周教谕摇摇头,面带笑意地感慨道:“这或许就是诗才吧。如咏柳这种诗,浑然天成。可若是仔细雕琢,难免染上几分匠气。”
“只有挥毫而就,全凭自己心念写诗,才能得出如此绝妙的佳句,这是别人羡慕不来、学不来的东西。”
在场的众多学子面色复杂地看着徐长青,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
而在另一边,没来听课的几名武国学子早已经将陈嵩围了起来。
“陈嵩,你不是说我们武国人不懂诗词吗?现在你又怎么解释?”
“只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现在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陈嵩恼怒无比,想要推开这群人,但又忌惮他们人多势众。
之前和武国人动手的六国学子,可都是被打得不轻。
“那又如何!”
陈嵩脸上涨红,依旧不服气道:“不过是侥幸罢了!没有前辈的指导,终究不会长久!”
“你们这些人,连我都不如,还敢来教训我?”
“哼!”有人捏着拳头,面色不善:“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个教训!”
不过他还来得及未动手,就被身旁人拦了下来。
今日是文会,周教谕也在场,可不能随便动手。
“陈嵩,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比徐长青可差远了!你怎么敢一直找人家的毛病?”
李晓站出来骂道:“你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徐长青他是案首!难道不应该被我质疑吗?”陈嵩梗着脖子大叫。
“你那叫质疑吗?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你那是抹黑!”
……
这边的动静很快开始闹大,即便是远处的周教谕,也注意到了。
“安静!”
周教谕缓缓起身,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他。
“刚才,就有人想看案首的考卷,我没有放出来。现在看来,争议越来越大,我便将其展示出来吧!”周教谕抚着长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