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张坏坏面上浮现一抹忧惧之色,道:“今日被县衙的人带去,在大狱给我那些同僚们收了一天的尸,越想越是害怕。”
“昨日晚间在大狱值守的人本该有我一个,可我顾念着长青哥你的事,就临时和我们牢头告了个假……”
往日里,他总是向徐长青抱怨那些同僚如何倚老卖老,如何仗势欺人,恨得咬牙切齿。
可乍见到他们冰冷的尸体一排排陈列在眼前,张坏坏还是有种难过的感觉。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滋味并不美好,他甚至都感觉黄泉路在向自己招手。
“唉~”徐长青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无法宽慰什么。
毕竟,他自己就是劫狱这件事的受益者,无论说什么都不太好。
不过,徐长青还是有些低估了张坏坏没心没肺的程度,只是难过了一小会,他就自我调整回来了。
“对了,长青哥,我听说你今天考中了童生,还和刘知县有了交情?”
张坏坏又盛了一碗粥,吭哧吭哧地喝着,双眼发亮地看着徐长青。
刚刚从自己母亲那里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几乎都以为这是天方夜谭,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
“中童生倒是真的……”徐长青又跟他说了一遍自己在考院中的经历,不过淡化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在县衙里,还有两个小吏来找我们的麻烦,一个叫赵彪,另一个叫周德,不过他们的下场却不太好……”
张坏坏听过之后,却没有徐长青那么淡定。
“刘知县……刘知县这么狠?”他目瞪口呆地说道:“我听说过赵彪那人,武修天赋不错,他母亲还是周家家主的妹妹,平时很护短。”
“这次他儿子被刘知县废了……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发疯呢!”
“那周德呢?”徐长青有些好奇地问道。
“周德只是姓周,和那个财大势粗的周家没关系。”张坏坏笑道:
“这天底下姓周的人多了,你们那个县学教谕不也姓周吗?难不成他也是周家的人?”
“说的也是。”徐长青哑然失笑,周教谕不是成安本地人,自然不会和成安县周家有关系。
“实际上,周家傲气的很……”
从张坏坏口中,徐长青得知,成安县本地几乎所有周姓人家几乎都来自于周家。
追溯上去,这些人的爷爷、祖爷爷往上都是周家的旁支,这个家族很是庞大。
然而传衍了数代之后,高门大户的周家主家也就不再承认这些破落下来的旁支了,他们觉得这些人只会拖周家的后腿,给他们丢脸。
暮色渐渐落下,徐长青和张坏坏也已经吃饱喝足,收拾碗筷。
而在三元巷的高门大户里,冲突才刚刚开始。
同在三元巷,周家可要比另外孙、李两家气派的多,一家便占据了三元巷的一半。
“周宏伯!你外甥都被人废了!难道你不管吗?”
周家的大院里传来了一个妇人愤怒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