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晨穿越来到了战国时期赵国的都城邯郸城。
赵,四战之地也。
来到了赵国,方晨和安全两个字就没有了任何关系。
方晨,奥,不!
现在已经不能再叫方晨了,既然穿越到战国时期,就要融入自己新的身份。
李非,男,赢姓,李氏,名非。
嗯,小丁丁还在。
李非是当年参与战国沙丘宫之变太傅李兑的后代。
李兑做过十多年的赵国相邦,战国时期相邦的权力很大,这说明李非的祖上曾经很阔。
就连李非他父亲李昭,在几次喝了点米酒上头的时候都向人吹嘘道:
“吾祖曾为相邦,然吾定胜之。”
意思是,我祖上虽然做过丞相,但我总有一天会混的比他还厉害。
年轻人,特别是年轻男人,谁没在不太清醒的时候说过几句梦话?
不过李兑晚年被罢相,李氏家族势衰,李非的爷爷李昙现在也只是柏人令。
也就是在柏人这个城邑做县长。
李非的父亲李昭是李昙的第三子,7年前携带妻儿来到赵国都城邯郸,不过李昭并不受赵国上层的看重,只让他做田部史这个征收赋税的小官,相当于邯郸城的“税务局局长”。
七年间,家里人都觉得李非很聪明。
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没有人发现他那双眼睛下掩藏起来的孤独灵魂。
唯独让李昭一家人感到困惑的是,李非似乎对厨下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厨下,就是厨房。
没有办法,李非以前就是个吃货,来到两千多年以前这个饮食还不够发达的年代,馋嘴是无法避免的。
可惜就算李昭是邯郸城的田部吏,他们一家每年能吃到肉的次数也是有限的。
七年以来,李非就没有见过牛羊肉,这属于稀贵之物,一般只有真正的大贵族才有资格享用。
平民想吃牛肉,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参军,有时候犒赏将士也会供给牛只。
李非他们的家庭,逢年过节只有猪肉、狗肉吃,更多时候家里经常出现的肉食是鸡和鱼。
这在战国时期已经是中等经济实力的生活条件了。
全家吃过牛羊肉的,只有李非的父亲李昭。
他也只是在邯郸城的燕礼中,吃过几次牛羊肉。
平民一般是吃不起肉的,馋嘴的话最多买些下水调剂生活。
何为下水?
舌、心、肝、肺、肚、肠、头、蹄也。
要说李非这七年最馋什么,其实还不是肉食,而是米饭和面条。
战国时期,北方种植的谷物,以稷和菽种植最广,黍次之,麦最少。
稷亦称之为栗米,也就是小米,为五谷之长,是当时北方普通人最重要的主粮。
菽即大豆,也就是黄豆,菽是大豆在先秦时期的称呼。
此时也有豆,不过并不是粮食,而是一种食器,形状是一个高脚的盘子。
黍在后世称作黄米,黍有粘性,适合酿酒。
因其产量比稷低,而且黍饭比稷饭好吃,所以黍贵稷贱。
有钱人才吃的起黍饭(黄米饭),贱者只能吃稷饭(小米饭)。
麦的生长周期长,对水利土地都有更高的要求。
先秦时期人们更愿意种植稷、黍这些耐旱,而且生长期短的作物。
但麦饭好吃,所以麦也是贵族特有。
李非倒也吃过麦,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不过却不是面条,而是直接用麦粒煮出来的麦饭。
这让李非的内心非常难受,就不能来一碗油泼面吗?
当然不能了!
这时候公输班制造的硙,也就是石磨,还没有被推广,面粉自然也不常见。
更何况油泼面需要的植物油,现在也没有,现在的油脂都是提炼的动物油。
至于就是油泼面的灵魂,辣椒,那更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会传入中国。
现在想吃一碗油泼面,李非无遗是奢望了。
想吃米饭,也就是稻,得去黄河以南的楚国才行,虽然也有一些行商将楚地的稻运往邯郸这个赵国大都城,但精贵无比。
在邯郸,购买一斤稻的花费比麦还要贵上数倍。
因此李非这七年内,是一口米饭也没有吃过的。
怎么办?
想米!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