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未何,“灵”相机在别人手中就是一台普通的照相机,拍照开机都没有异常,这一点早在周烛第一次被叫去公安局时就发现了。
当时那个叫赵子凌的警察打开相机什么都没发现,才对周烛说的话半信半疑。
而唐沫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灵”,白嫩的小手轻轻在机身一点,瞬间又弹了回去,仿佛是被电击。
“哎呀,唐沫!不可以乱动别人东西的。”莫敏见唐沫上前摸电脑桌上的相机,连声制止。
周烛站在旁边笑着说着没事没事,上前拿起“灵”相机打开给唐沫拿着,但这回她却很害怕的样子,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缩在莫敏身后。
见她这个反应,周烛也没有过多询问,而是向莫敏问清楚了证件照的要求,带着唐沫到墙壁后面的暗室拍照。
冷不丁的,唐沫撅着嘴问:“叔叔,你是不是鬼啊?”
手中的照相机晃动了一下,周烛抬头看了她一眼,清澈无邪的眸子透着求知的渴望。
“为什么这么问呢?我是人是鬼有什么区别吗?”下意识的,周烛觉得眼前这孩子很不简单,是得到“灵”相机以来,除了鬼之外唯一和自己相似的人类。
“因为我总觉得睡觉时床边有人在看着我,但是醒来却什么也没发现。”
“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爸爸回来了?”
“而且那种感觉和叔叔桌子上的相机很像。”
简单童真的话语让周烛听的心里发毛,他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唐沫,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鬼,一定是你几天搬家有些不适应新环境,很快就没事了。”
在安抚好唐沫之后,周烛给她拍了标准的证件照,由于小家伙底子本来就很清秀可爱,没怎么修图都显得很讨人喜欢。
送走莫敏母女后,周烛开始思考唐沫方才说的那些话。
很早以前都有小孩子眼睛干净,有时候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妖邪鬼祟,魑魅魍魉之类的。
所以,周烛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而且唐厉化身的鬼魂是被称为‘虚’的古怪,不能用常见的认识来判断。
想到这里,周烛对自己缺乏杀伤性的手段感到头疼,仅靠一台相机来束缚鬼魂行动的话,总感觉风险性太大,一不留神就没命了。
可是不完成这个事件,等“灵”的技能试用期结束,自己就要承受失败的惩罚和‘吴秋霞’那边未知的报复。换句话说,死期将至。
既然自己完不成,那就该找帮手了。毕竟天河小区已知的鬼可不止唐厉一个。
说干就干,一直等到天色变暗周烛才放心的收拾东西前往目的地,务必今晚要完成事件!
经过“神秘残尸案”的影响,天河小区的人气彻底被消磨殆尽,原先仅存的几家住户也在田伟明死后急忙搬走,生怕殃及到自己身上。
空荡废弃的小区如同一件被人们随手丢弃在垃圾堆的物品,无情而又冷漠。走在斑驳的路上,耳边传来风的声音,像是它知道自己被彻底遗弃后的呜咽。
内心感慨着时间的无情与狠辣,周烛再次来到了十号楼,找到了田伟明的鬼魂。
简单说明来意之后,田伟明不知是为了感激还是畏惧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周烛好奇的问他:“那你的精神寄托物是什么?没有那个的话你恐怕只能在这间屋子里活动。”可谁知,他茫然的摇摇头,显然对于周烛说的东西一无所知。
额,这就麻烦了。
倒退一下,‘吴秋霞’的精神寄托物是以她为主思维写的记录仇恨的记账薄,凝聚了她对田伟明深沉的恨意。
那换个角度想,只要是寄予了鬼怪生前最看重的物品就可以看成是他们的精神寄托物。
沉思了一会儿,周烛看着眼眶滴血的田伟明,问:“你在这间屋子有什么最看重的物品吗?”
说完就让他进入屋内,尝试着回忆过去来寻找记忆中最初的美好。
等待许久,田伟明神情低落的捧着一个破旧的梳妆盒走了出来,对周烛说:“应该就是它了。”
周烛有些不解,静静地望着沉浸在悲伤中的田伟明。
“在以前那个年代,哪有什么自由恋爱婚姻自主的,都是通过媒人介绍的。我和她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家里穷对不起她,出去打工攒了一个多月的工资给她买了第一份礼物——用于打扮的梳妆盒,她嘴上说着浪费,一直小心的收着,不随意拿出来。”
“日子过的苦但也乐呵,但后来成为拆迁户了,大把大把的拆迁款把我毁的没个人样。一直想着不费劲的赚钱,所以我才一直去赌博,消遣!”
“当然了,我这样也都是自找的......”田伟明那虚幻的身体透着一股无声的悲伤,他很想大哭一场,却挤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