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跌跌撞撞,没有随地小便,没有把家当家,这只是睡觉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还是睡着了,中途被孩子的说话声吵醒,看看表,三点多,只听孩子在问妈妈:“爸爸回来了吗?”天光晚上从家里走的时候,孩子哇哇大哭,她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爸爸那么凶,发那么大的火,而且是没吃饭就走的,她心里惦记着,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天光觉得做什么都值得,只要女儿生活得好就够了,连忙伸出手跟女儿说:“快到爸爸这里来。”
女儿瞬时扑了上来,钻进天光的被窝,带着笑容又睡去了,天光看着她,满心安慰,这是他最在乎的,如果不是女儿,他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早上,闹钟把天光吵醒了。
他穿上衣服,蹬上裤子就往单位赶,时间还早,但是每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是他的习惯。浑身难受,嗓子也哑了,顾不得这些,顾得上又能怎样,朋友打过来电话问他怎么了,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真的过得太憋屈了,太想找个人说说话。
前一天晚上回家前,天光给农户打了一个电话。当天下午,给饮片厂的样品到了,对方挺满意,让供两吨货,但是有大约一个月的账期,兄弟俩手里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天光想的是跟农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晚一段时间付款。
“王哥,这几天挺忙的啊。”王光把电话打给拿样品那一家的药材贩子。
“是,这几天办事情的多。”在老家,办事情指的就是红白喜事,满月客,过寿等活动。
“我这有两吨的订单,想从你那拿一下货,饮片厂给我有账期,下个月二十五号给,不知道你那行不行,我们可以给打欠条。”天光说得很恳切,能够听出来他心里没底儿。
“那不能卖,我再等着涨涨价,到最后不行也还是会卖给你们。”对方说得很干错,又很含糊。
“那时候我们也不一定能要啊,现在正好是有订单。”天光说,其实他更想对方妥协。
“那没事,我还是想等等卖。”对方态度很坚决。
天光挂了电话,有些窝火,这时候如果自己有货,根本就不需要这样求别人,挺伤自尊心的,已经合作过一年,自己也人品得有多差,对方连这样的信任都没有,更多的,对方还是看着天光想买,就想坐地起价,这是老家这些药材贩子的通病。
订单等着,弄不到货,天光很是着急,但也只是他一个人在打转,天明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在加工场地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父亲像没事人一样在场地跟平常一样忙活着。
天光想了想,给饮片厂采购的人发了条信息,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做成这单,但不能伤了和气,毕竟以后还想着跟人家合作。
“李部长,昨天晚上我打电话,我们这边农户的货不是现款不卖,而且还要坐等着涨价,不涨价肯定卖给我,我都无语。没有自己的货就是受制,跟你威灵仙和升麻的这一单,我们眼瞅着就做不了。升麻个子的价格是七十二三。我们明年四月份开始自己加工鲜货,那个时候就不受制了。”李部长是天光所在城市一家饮片厂的采购部副部长。
“威灵仙也做不了?升麻价格太高,就不做了,威灵仙你不是说你们有货吗?”李部长有些纳闷。
“最主要就是威灵仙,把我弄得,我说下个月二十五号就能给他付款,对方说等等不着急卖,我们那个地方很多手里有货的都这样,扛价,我眼瞅着两吨货万八元的利润赚不到,也着急,没有自己的货就是受制,原本拿样品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看到我们一要拿货就要起价。”天光实话实说,自己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威灵仙现在检测,大概两周出结果,就是一月十号左右出结果,结果出来,你们十号发货,十三到十五号货到公司,二十五号付款,这个基本上就是现款了,还不做?”对方发了一个差异的表情。
“我们很想做,但是这个客户扛价,我联系了一家邻省的,我把他电话推给你,是威灵仙个子,你们交流一下,我们看他们的货比我们这个要好,卖价是三十五块钱一斤,我们前期谈的。”天光跟天明要了邻省一家药材商的电话,发给了李部长。
十几分钟后,李部长给天光打过来电话,让帮着想办法把这单做成,说也算是帮他一个忙,这可把天光难在那了,这一次有太多的关系需要权衡,有的还无法调和,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