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开它。”
“诶。”赵安答应下来,缓缓拉开那个镶嵌在皮肉中的拉锁,老人脖子上的血肉竟真的像拉链一般倒向两边。
这种诡异的场景赵安在恐怖游戏里见多了,倒不害怕。
老人的脖子内侧,紧贴着脊椎骨的位置,有一排金属锯齿,其下连接着食管。
赵安恍然大悟,估计这老人家嘴巴出了点问题,所以把进食口装在后脑勺上了。
“大爷,我直接扔进去就行吗?”
“你,你慢点扔啊。”
赵安缓缓把热狗向里推动,那两排锯齿在接触到热狗的一刹那,真的像牙齿一样飞快咬合,那些被咬碎的食物就直直落在了食管里,随着喉头的蠕动消失在脖子之下。
而赵安喂食的时候,老人的嘴巴虽然掉得一颗牙不剩,仍在发出进食的吧唧声,好像他很享受这些美食一样。
手中的热狗见了底,赵安又把老人脖子上的拉锁拉了起来。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人喜上眉梢,对赵安连点好几个头。“愿灰霾不进你家。”
“没事儿,大爷,我应该帮的。愿灰霾不进你家。”赵安目送这个拄拐的老头亦步亦趋地走远了。
假如希尔科没被金克丝枪毙,赵安心想,假如,等他老得牙都掉光了,是不是也得给他准备个这个,到时候是不是还得搞一套机械轮椅,大小便失禁的时候也能拖着他。
受某位大神作者的影响,看到别人的第一眼,赵安总会联想到屎尿屁。
话题扯得有点远。
凶手一般到午夜才作案,剧院又被戒严,那剩下的大半天时间赵安用来干嘛呢?
找奥莉安娜约个会?去雷恩的工地上搭把手?还是找间咖啡厅打发下时间?
思索之时,一股少女的体香飘过,令赵安的雄性荷尔蒙飞速飙升。
这种体香不同于祖安的香水——祖安的香水性烈而浓郁,久久挥之不去,容易使人联想到泥巴浴;
这种体香就宛如略施粉黛的西湖女子,在细雨迷濛中打着油纸伞,令人浮想联翩……
赵安看向体香传来的方向,一个穿着蓝色执法官制服和过膝长靴的少女坐在刚才老人坐过的位置。
“小蛋糕?”赵安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即便作为一个直男,赵安也深受百合文化的“毒害”,他甚至梦到过蔚和凯特琳上床的场景。
凯特琳本来正在思考查案的事,捂着侧脸一副牙疼状;被赵安这么一叫,她迷惑地抬头看向赵安:“你在叫我?”
“啊……没,我饿的出现幻觉了。”这个时间凯特琳还不认识蔚呢,他可不想插足当第三者。
嘿嘿,我的小蛋糕,嘿嘿……
“呃……警官。”赵安改口道,“不知道这起案子侦办的怎么样了,毕竟,我可是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
“这点你放心,”凯特琳把双手搭在膝盖上,用官方的腔调说道,“我们会尽全力保证每一位皮城公民的安全的。”
“那凶手,会不会是下城人啊?”赵安话里有话。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凶手是下城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凶器的合金成分只有皮城的工厂造的出。而且,警察的直觉告诉我,两起案件均为同一人所为。”
这么说来,马可斯怀疑到自己头上完全是空穴来风咯?特奶奶的,一想到那个拽里拽气的小胡子,赵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啊警官,你可真是为我们操碎了心。”赵安装出一脸诚意。
凯特琳从没想到居然会有市民当面感谢她。她明显愣住了有三秒,接着眉头一皱,眼泪就珠子般地滴了出来。
在皮城,时间就是金钱,人们非但一句感谢的话懒得说,还经常因为执法官办事不力而上书弹劾;再加上刚刚上任,受尽老鸟们的排挤;又得不到议员母亲的肯定。
家庭事业双双受挫,让凯特琳产生了极大的挫败感。
凯特琳鼻尖一酸,积攒多日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没,没关系,”凯特琳梨花带雨地抽泣道,“执法官嘛,这是我们的本分工作。”
赵安道谢的本意只是想从她嘴里再套出些有关案件的细枝末节,他哪知道凯特琳的心路历程,更不知道近期她心里一直堵得慌,缺少一个发泄的通道。
他这一句不经意的感谢,无异于三峡大坝泄洪的信号……
赵安傻了眼,他还以为自己哪句话措辞不当冒犯到凯特琳了,他也最害怕女孩子因为自己哭了。
“嘿!嘿!警官,好了好了……”赵安心里慌了,一边抵纸巾一边宽慰。
但人受委屈而哭泣的时候,最不能做的就是安慰,越安慰就哭得越厉害。
凯特琳哼鼻子的响动不亚于杀猪,引得广场上的路人驻足观看,还以为执法官受人欺负了……
赵安只能尴尬地还以微笑,表示自己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