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帝瞪着眼睛指着李晏清半晌“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总跟你老师对着干,他是不会碍着你的,你为什么非要……你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
“可是父皇,您不是也一直瞒着他我的真实性别吗?您也没有那么信任他吧?”
“你这孩子,还数落起你父皇了?”
李晏清低下头,轻叹口气。
父皇和封珅是半辈子的老朋友,父皇就算知道他不停汲取民脂民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就是收点钱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朝堂上贪墨之风盛行,和父皇的纵容有直接的关系。
每次自己跟父皇说这些,他只会怪自己不念师生情谊,翅膀还没硬就想要自己飞。
“父皇,我杀他不是为了和老师对着干。”
“那是为何?”
李晏清低下头道“父皇可知,大哥已经怀疑我不是天乾了?之前我的及冠宴,有人给我下了药,我差点就在群臣面前进入了雨露期,想来想去,会这么做的,也只有他。我在身体不对劲前,我也就喝了他敬我的酒。”
说到这里,李晏清轻笑了一声。
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还要谢谢穆霜雪了。
“父皇,其实现在想来,要不是那日有刺客搅了局,群臣恐怕都已经知道儿臣其实是地坤了。儿臣要真的当众出了这个洋相,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在这里与父皇说话了。”
皇帝一拍桌子“混账!”
“父皇请息怒。大哥大了儿臣不少,比儿臣早多年接触朝政,朝中势力也大过儿臣,所以儿臣为了自保,必须要慢慢把势力收到自己的手里。陆宇他本就有污名,要是等大哥抓了他的把柄,那必定是要借机安插自己的人进去的,兵部至关重要,儿臣不能让他有机会把手伸进兵部。”李晏清停顿了一下“这次本也不是冲着陆宇才出宫的,因为宫宴的事情,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正好遇到了陆宇,才临时起了意。”
皇帝听他说得已经开始心疼他了,不再怪他。
“晏清,宫宴上的事情,父皇帮你查。要真是他所为,绝不姑息。”
李晏清又道“那倒不必了,若是父皇不怪我了,那我正好有件事想要父皇帮忙。”
“你说。”
李晏清拱了拱手“谁来接替陆宇,儿臣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是求父皇先把这个位置悬几日,不管是老师还是大哥,就让他们争执几日。”
“这是为何?”
李晏清抿了抿薄唇“他们在闹,就不会注意到我在做什么。借此机会,我要继续进攻。”
李晏清说完这些,就行礼告退,走出门,外面太阳很刺眼,晃得他眼前发黑。
“晏清!”
差点倒下的李晏清撑着扶住他的钟禩缓了缓,按了按额头。
“我没事。”
钟禩见他现在脸色是着实不好看,扶着他不敢松手,一路搀扶着他送他回了东宫。
一走进自己的寝宫,李晏清撑不住了,整个人靠着钟禩软倒了下去。
“晏清!你怎么了?”
钟禩要摸他的脉搏,李晏清突然觉得有些反胃,抽走了自己的手捂住嘴。
钟禩见他又是头晕又是恶心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怕不是……
“让我撘一搭脉。”
李晏清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挣扎着站了起来,自己走到床边坐下。
“熬了一夜,有点扛不住了,我先睡会儿。”
钟禩帮他脱了外面的衣服和鞋子,见桌上的早膳还没有撤掉,过去摸了摸,还是热的,就端了一点汤粥过来。
“你还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呢,先吃几口再睡。”
李晏清随便吃了几口,又喝了口茶漱漱口,就躺下闭上了眼睛。
钟禩还想搭一下他的脉,但是他把手放在了被子里,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