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还在房里没出来,以往吃饭都是祁母去喊的,因才吵了架,祁母神情有些尴尬,直直地看着桌上的米饭发愣。
顾青青吃饭从不等人,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萝卜汤。
祁母犹豫了片刻,还是朝顾青青说道:“青青,还是去叫一声吧。”
顾青青倒是爽快,端着碗直接起身,就站在堂屋的门口,伸着脖子朝东厢房喊了一句:“吃饭了。”也不管祁望听没听见,她就再次坐了回来。
东厢房的祁望还特意等了一小会,以为祁母会和以前一样,过来劝他,谁知正房压根没动静了。
他一直都不算什么有骨气的人,一整天就等着晚上这顿饭呢,再不去,铁定又被那个顾青青给吃光了。
想到这里,祁望板着张脸出了东厢房。
正房里,顾青青和祁母已经开吃了,祁望的到来,没有引来一个眼神。
祁望有些下不来台,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母子俩谁都不看谁,饭桌上的气氛比较沉闷,但这丝毫影响不到顾青青的食欲。
羊骨炖了一下午,虽没什么肉,但汤里依旧有那股特有的鲜味,再配上清甜的白萝卜,一切都恰到好处。
顾青青一连喝下三碗汤,才放下了筷子。
家里的用钱还是紧张,没办法做到天天吃肉。顾青青目前的计划是,隔日买一次肉,没肉的那天就买点便宜的骨头回来炖汤,打打牙祭。
顾青青吃完饭,直接起身去灶房打热水洗澡,她现在每天都要早起,所以睡得也比较早。
她这一走,桌上的气氛就更加低沉了。
母子俩还是没说话,要是平日的话,祁母早就让步了,但这次,她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两人的较劲持续到了第二天。
次日,天还没亮,祁母还是和往常一样,来东厢房叫他们起来磨豆腐。
祁望因昨天才和祁母吵了架,又知道祁母不打算再给他生活费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脑袋一蒙,当做听不见祁母的拍门声。
住在里间的顾青青过来开了门,祁母不好叫祁望起床,她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朝榻上的人形物体喊道:“起来磨豆腐了。”
祁望没动弹,继续装睡。
顾青青:“别装了,这么大的动静,你还睡得着?”
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句:“我不起来,要磨你们自己磨。”
顾青青道:“那你还吃饭不?不起来干活,就别吃家里的饭。”
祁望隔着被子,不屑地“切”了一声,回嘴道:“不吃就不吃,你当我稀罕呀?做得那么难吃!”
围观了全程的祁母忍不住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祁望卷着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屁股对着祁母,表明了他的态度。
“好!”祁母拉顾青青出去,“走,咱们两个干活,就让他在屋里躺着吧,看看天上是不是会掉下馅饼来?”
祁望全当耳旁风,继续睡他的觉。
*
院子里,顾青青活动了下筋骨,就开始每天的晨练,推磨。
祁母负责往石磨里添豆子,她一想到祁望那副可恨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直到看到顾青青时,才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青青,以后就按你的来吧,该打就打!”
顾青青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口应下:“行,但你不能拆我的台。”
祁母郑重点头:“好,我要是心软了,你也别客气,打醒我就是了。”
祁母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顾青青懒得费口舌解释。
过了好半晌,祁母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不过还是别把人给打坏了。”她支支吾吾地补充道,“免得以后到了地底下,我不好跟孩子他爹交代。”
顾青青:……有你这句话,我不动手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