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叙真?
宋安辞懵了。
那是谁啊?
他的睡眠向来很好,一点都没有察觉谁到过自己的屋里来。
宋安辞瞥见他家崽崽屋子里的门窗大开,又看到了门帘处的火盆,斟酌着问:“那么殿下屋子里的门窗,又是谁开的?”
“奴才也不知道。”王叙真摇摇头,“不过,奴才来打扫时便是这样了,约莫是殿下自己开的吧。”
他家崽崽开的?
不可能,他在这待了这么久,他家崽崽就没主动开过门窗,这是不可能是他家崽崽做的。
宋安辞又问:“那你来时,这火盆也在此处?”
王叙真肯定道:“是的。奴才怕它烧着了门帘,正打算挪开一些,您便忽然冲出来了。”
说完,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真不愧是镇抚司的影卫,察觉有人入侵时的反应速度就是快。
白白得了个夸赞的宋安辞也弄不明白了。
他家崽崽一早就去上学了,这又不是王叙真做的,那能是谁做的?难道……他们屋子里不干净?
宋安辞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得直打寒颤,忙不迭蹲在火盆边暖暖身子,心中疯狂默念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他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必不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以近他的身,必不能。
王叙真见他神神叨叨的,嘴里念念有词,好奇地也跟着蹲下,“大人,您在嘀咕些什么啊?”
宋安辞默念完了,那股寒意也散尽了,心说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摆摆手就要赶人走,“没什么事就回去歇着吧,殿下都不在,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说起这个,王叙真又挂上了那张讨好的面容,“这不是屋里冷得很了,想着殿下终于上学去了,一日得有大半天不在屋里,木炭剩得就多了,是不是能……嗯?”
哦,敢情是在打我家崽崽的木炭的主意呢?
“能怎么?”宋安辞假装听不懂,“王小公公,你别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啊。”
王叙真暗示他,“哎呀,就是那个啊。”
宋安辞疑惑,“哪个?”
“就那个……”王叙真咂嘴,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木炭啊。亲哥能不能分奴才一些,让奴才也暖和暖和啊?”
宋安辞自然是不可能把他家崽崽本就不多的御寒物品给别人的,但王叙真交出这些东西都是用来维护跟他之间的关系的,他也不能直接拂了王叙真的面子,那就是翻脸不认人了,会遭报复的,所以他只能跟王叙真打马虎眼,“这个嘛……”
话没说完,就听守门的小德子前来报道:“大人,柳月宫的琉璃姑姑求见。”
柳月宫?
宋安辞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来不及多想,为了逃避王叙真,果断迎了上去,“见见见!”
然后抢在了小德子的前面往外走。
小德子和王叙真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这位向来做事都是慢悠悠的大人,怎么突然就变得积极了起来。
宋安辞一直冲到门口,直到看见那位宫女,心又开始悬了起来。
等等。
这里是他家崽崽的住所,这宫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他家崽崽去上学的时候才来,怕不是居心不良。
宋安辞想了想,决定先以不变应万变,“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宋安辞,不知姑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琉璃急切地往住所里面张望着,满是冻疮的纤手胡乱搅在一起,“请问殿下可在?”
是来找他家崽崽的?
宋安辞回想原著剧情,他家崽崽到死都没有交上个红颜知己,更别提其他的了,这宫女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别是萧恒仁又想了什么新的法子,来陷害他家崽崽吧。
他警惕道:“你找殿下何事?”
琉璃看宋安辞面生,想必是新来的,便解释道:“我是柳月宫的琉璃,娘娘挂念,特让我前来看看殿下。”
她这么一说,宋安辞总算是想起来了。
柳月宫,那可不就是他家崽崽的母亲,柳妃的住所吗?
怪不得他之前觉得耳熟,却扛不住柳妃在原著里的出场次数不高,一时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宋安辞很快端正态度,“殿下安好,不过姑姑来得不是时候,殿下已经去上学了,要想看到人,得晚些时候才行。”
琉璃一愣,像是才想起来这茬,“那……那我改日再来吧。”
宋安辞确定她不是敌人,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忽悠王叙真,就舍不得她走了,“姑姑若是无事,不妨到里边坐会儿,聊聊天什么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宋安辞的挽留是琉璃没有想到的,她客套道:“多谢。不过柳月宫里还有事,既然殿下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哎——”宋安辞还想留她,她已经掉头走了。
这好不容易来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救救他呢?
说起来,他之前还以为琉璃是叶出云派来的人呢。
不是他敏感,主要是日子凑上了,一月之期结束,叶出云安排的送药的人,确实该来跟他对接了。
究竟会是谁呢?一直潜伏在他家崽崽身边的内应。
宋安辞想得入迷,全然不管王叙真和小德子的靠近,就连两人张口想要说话,都被他给抬手制止了。
偏偏他看的方向是琉璃离开的背影,王叙真何其聪明,马上就曲解了他的本意,与小德子对上视线,猥琐一笑。
真没想到,原来他们家大人喜欢这一种类型啊。
那以后,他们可得留心注意一点,就是对谁摆脸色,都不能对那未来的宋夫人摆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