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村溪畔,赵逢面色铁青,咬牙切齿:“你们不要听她信口雌黄、污蔑玄天峰!”
在众人地注视下,阮潇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真的是玄天峰的弟子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东大惊失色。
阮潇微微抬起下巴:“据我所知,玄天峰的弟子都要求束发,外袍、腰带均按入门时间分为不一样的纹路,比如今年入门的两位弟子为梅花纹样。敢问你们三位是何时拜入玄天峰的?”
赵逢脸色大变,额头险些冒出汗来。贾东和贾西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唯有王晋阳指着阮潇,颤声道:“你怎么敢对仙君无礼!”
四周村民的目光逐渐复杂起来,纷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赵逢登时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咬牙朝阮潇刺去。
佩月剑出鞘在即,却见赵逢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了脸。
息娘子那不会说话的儿子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地上捡的石头,疯狂地往赵逢身上砸去。
他下手又狠又快,那一股子疯劲儿让旁人都不敢去拦。贾东和贾西在赵逢的怒骂下作势要架开息然,却被他狠狠退开了。
被按在地上的赵逢也不甘示弱,抬起一脚往息然身上踹。偏生息然浑然不觉似的,抡起石头就砸他。
赵逢满头是血,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剑,趁着息然不备,狠狠往他胸前刺去。
正在这时,一道虚影从天而降,将赵逢的剑击落,又有一股狂风生生将二人分开了。
“仙君,是仙君来了!”
只见有五人御剑而来,其中四人皆是蓝袍白靴,还有一个白衣似雪。这阵仗仿若天神下凡,惊得一众村民就差没直接跪下了。
阮潇远远地瞧见了盛云起,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另外搞了一把剑来,看上去有模有样,还飞得挺稳。
唯有在落地时,几不可见地趔趄了一下。
旁人没有注意,阮潇差点笑出了声,被盛云起瞧见,忿忿地甩了袖子。
与盛云起一同来的,还有白襄和明觉,以及两个玄天峰的弟子。
白襄站在最后,似乎在瞧见这场景时抖了一下。明觉以为她是害怕,出言调笑了一番。
另外两个玄天峰的弟子,一人自报家门,称是玄天峰首徒宁徵,还有一女子是白襄的二师姐孟久久。
“师兄、师兄救我啊师兄。”赵逢捂着头上的伤口,哭喊道。贾东和贾西这才上去帮忙扶着他。
孟久久冷声道:“你是玄天峰外门弟子,并非我师尊徒弟,也不是大荒山弟子,谁是你师兄?”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热闹了起来。
“我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是大荒山的仙君。”
“嘘,不会真是杀了息娘子的凶手,还冒充大荒山的弟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呐。”
赵逢听闻此言,憋不出一个字,反而向阮潇怒道:“都是她!仙子,她一个小山门的弟子,竟然污蔑我们外门是杀人凶手!”
盛云起闻言,震惊道:“小山门?”
明觉忍不住笑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同尘君可是大荒山数一数二的大宗师。”
玄天峰首徒宁徵朝盛云起行了个礼:“外门弟子见识浅薄,还望小师叔见谅。”
赵逢和贾东、贾西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又追悔莫及。
宁徵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朝阮潇拱手:“师妹,不知此处是发生了何事?”
阮潇这才将此间原委一一道来,听到息娘子身上的红土时,宁徵和孟久久上前查验了一番。宁徵的脸色剧变,怒不可遏。
“你们三个到底说不说?!”
赵逢被那一声吓得近乎晕厥,贾东唯唯诺诺地跪在一边,好半天才讲出了实情。
原来息娘子为了给息然求药,独自往玄天峰去。然而在经过桥村时遇见了他们几个外门弟子。她一个乡野妇人,自然不懂得辨识,便跟着他们去了外院。
息娘子将身上的一两银子给了他们,跪着求了好半天,却只换到了普通的药材。她在鲸州长大,对植物熟悉得很,认得那并非传说中的灵药。
就在息娘子和他们理论时,不知是谁推搡中使了个符咒,将她推下了石阶,竟硬生生地咽了气。
“真的,就是不小心,谁知她那么……”贾东越说越小声。
“那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阮潇追问道。
这时,贾东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看向赵逢,又抬头看着宁徵。后者冷冷道:“说!”
“我、我们怕人看出来,于是将她带回了镜村外边,扔在了乾溪里。”
然后第二天再差使王晋阳假装路过,想办法找个凶手出来。她那个傻儿子不会说话,又神志不清,是个再好不过的替代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