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自是记得黄莺,微微撑起身,朝她笑了笑。
黄莺也不客气,依旧搬了凳子坐到床头,捧着脸凑到褚墨面前,细细看他,“方才听师兄说你病得凶险,我还担忧呢,现下见你脸色倒是比昨日好许多。”
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褚墨有些不适,困惑地往后躲了躲。
“诶,小墨墨,别害羞啊,让姐姐好生看看。”黄莺笑吟吟地拉他,伸手捏了捏褚墨的脸,果真又滑又嫩,“小墨墨,姐姐保证,等你入了天玄门,咱们宗门美人榜榜首一定是你。”
褚墨看向她,眼里有些疑惑。
黄莺显然不明白褚墨在想什么,环顾一周,便看到置于床头的留痕玉,“太好了,师兄把这宝贝给你啦!我之前找他要了好几次他都没给呢,正好正好,你来写字,咱们聊会天。”
拿着被塞到怀里的留痕玉,褚墨抿了抿嘴,在黄莺期待的视线下写出了一个问题。
‘你怎知我要入天玄门?’
“不入天玄门你怎么会出现在山门外?我都打听了,你和你兄长本就是要来参加天玄门收徒大会的。”见褚墨表情有些暗淡,黄莺连忙住嘴,啪啪拍了自己嘴巴两下,“抱歉抱歉,是姐姐说错话了。墨墨放心,你兄长一定没事的,大师兄最是讲诚守信的,既然他承诺帮你找,那便一定能找着,你安心等着就是。”
褚墨点点头,朝黄莺笑了下。
黄莺见他恢复,登时也跟着乐,随即表情变得神秘起来,一只手立在嘴前,凑近褚墨耳边,悄悄说道:“我方才问过大师兄,他说你心性没问题,只需要等康复后测试下灵根,就可以入门啦。大师兄有举荐权,有他在,只要你灵根尚可,一定能入天玄门的!”
正说得起劲,黄莺忽闻窗外有轻微碰撞声,她起身开窗,原本正往窗棂上撞的青色纸鹤便往她脸上撞来。
黄莺伸手抓住纸鹤,它便自行散开变作一张小纸条,看完纸条后,它便自行分散化作一缕青烟。
“小墨墨,姐姐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来看你,到时给你带好玩的。”黄莺回身朝褚墨道。
黄莺走后许久,褚墨重新躺下,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又看看床边的留痕玉,才翻身睡了。
次日一早,褚墨便被黄莺告知送往杨家的信已收到,不过清岳近日事务繁忙,可能会很少回来。
正如清岳所说,第十日褚墨便可下床走动,不过连着两个月,他也只能在院子里走走,不曾去过其他地方。
从黄莺口中,褚墨得知此处乃是天玄门内一座独峰,名叫明阙峰,清岳便是此峰峰主,整个山峰除开清岳,还有两名负责洒扫的外门弟子,分别叫华琴华栋,看着不过二十,实则皆有一百二三的年岁了,这些时日清岳不在,都是他们负责褚墨的饮食。
小院清幽,种了许多翠竹,却是与屋内略显奢华的布置不甚相称。
“小哥儿,出来散步啦,今日可好些了?”华琴正给翠竹浇水,见褚墨出门,笑着招呼道,“莺师叔一早送来几斤灵谷,说是最调养人的,华栋正忙着给你熬粥呢,过会就端来。”他擦了擦面前的石凳,垫上一个软垫,“快坐着说。”
褚墨坐下,朝华琴感激笑笑,’谢谢琴哥,莺姐姐呢?’
“晨起过来,见你尚未起,便先走了,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华琴揉了揉脑袋,憨憨的笑了。
正说着,华栋端着托盘过来,见两人都在院中,乐呵呵道:“可巧小哥儿已经醒了,快尝尝今儿新到的米,我辟谷了都差点没忍住偷吃。”
碗里的粥呈青碧色,米粒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清幽的甜香味。
褚墨就着碗喝了一口,饱满绵软的大米带着充足的水汽,入口细滑,根本不需要嚼动,便自化作热流涌入喉中,只余口齿生香。
喝完小半碗粥,又吃了几口菜,褚墨点头示意吃饱了。
华琴华栋素知他胃口小,今日算是吃得多的了,心中都高兴,华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明儿见了莺师叔,我叫她再带些来。”
‘近日岳哥可回来过?’褚墨问道。
华琴道:“正要告诉你呢,大师叔今日传信,过几日便回。小哥儿且放心,大师叔一定能将你兄长找回来。”
又是一月过去,眼见着临近天玄门收徒大会,褚墨身体已好了大半,清岳仍未出现,就连黄莺也半月不曾来过此地,华琴华栋虽每日安抚,但褚墨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小哥儿,用中饭了。”华琴敲门进来送饭,见褚墨坐在床头收拾东西,不禁急了,放下托盘走过来,忙说道:“这是怎么呢?好端端收拾行李做什么?”
褚墨飞快在留痕玉上写着,随即抬眼看向华琴,‘我想下山,琴哥你送我下去吧。’
“我……”华琴最是心软,哪里禁得住褚墨如此央求,但犹疑了片刻,他还是咬了牙摇头,别开眼不去看褚墨的脸,“你现在重伤未愈,若是离去,岂不辜负大师叔的良苦用心?还是再等等吧,大师叔今晨还传讯说这两日就回呢。”
‘真的?’
在褚墨的注视下,华琴越说越心虚,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真,真的。不信我稍后将信件拿出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