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月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想要开口说谢谢,看到他的眼神,便转做浅笑。
自这夜后,卫景便没有再来过公府。姜奉云也时常出入宫中,秋天很快要过去了,院子的萧条感似乎比往年更甚。
大约十二天,今年的初冬竟然下雪了。
闲月斜靠在软榻上,公府很早就备下炭火。婢女们在一旁尽心煮茶,外面一点点白色装扮着空无一人的院子。
鹦鹉丰羽,像是穿上冬装,更显肥憨。一小只蹲在横杆叽叽喳喳地,像是唱歌,但不吵闹。
她透过纱纸看着窗外,婢女洗了一些小橘子送进来,又细心剥了皮送到闲月手边。
“二小姐,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来了。”
闲月看见了,有了上次的吩咐打点,这次来的丫鬟穿着还可以,发间的首饰也多了两支。
她让人进来,那婢女带着一身雪,先行了个礼,才说起姜西雁的近况。
“夫人如今更显怀了,时常说自己行走都笨重不少,吃睡倒一切安好。不过,跟另一位夫人相处得仍旧不是太过。噢,对了,小姐这几日的事情闹得很大,毕竟是太子爷要您,就连夫人都知道了。”
闲月放下手里的书,“姐姐出嫁前,我是不是吩咐过你们,若是公府出了什么事,不必在她跟前说得太多,免得她忧心。”
那婢女听见这严厉的语气,立刻跪在地上,“奴婢……奴婢记得小姐的叮嘱,可是架不过那位夫人多嘴,还喜欢添油加醋,说得尤其严重。”
闲月叹气,拂手,“你起来吧。”
有这么个多嘴的女人,自然是什么也瞒不住。闲月接手旁边婢女剥好的橘子,一如往常叫管家从库房拿些补品银票什么的,送到姐姐手里。
等人走了,房内又是一片寂静。
闲月看着红通通的炭火,心里数了数日子,已经十二天了,关于太子爷那边的消息,仍旧如死水。
但是在这件事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又过了几天,闲月在自己屋里用膳,姜奉云刚出宫便往府里赶。
“关于太子要你的婚事,这几日我进宫,没有听到天子提起,大概卫将军那边起效果了。”
闲月端了杯茶奉到他的手边,“他做了什么?”
“太子这个人浑身都是毛病,今年他亏空那么多钱,自然无论是大案小案里的钱,他都要贪走几分。卫将军把这些罗列起来,交由一位大臣,上了道密折给天子。”
姜奉云似乎很满意,喝茶时难得展露笑意。
而后他又说:“对了,今年为兄不能陪你烤火吃锅子了。”
闲月的笑容还没停,就一下子泄了,“为什么啊?”
“早上我进宫,天子要我在城郊办几所客栈,每日车马劳顿既费时间,又容易叫那些工人不尽心做事。我打算在附近找间屋子常住,大约两个月才能回来。”
“为什么突然做这个?”闲月吃了一口橘子。
“年初有大批赶考的学生,天子要广招人才,为了统一安顿,才有了这差事。”
闲月失落地噢了一声,然后又笑道:“无妨,到时我去找兄长在客栈吃一顿,也是一样的。”
看闲月终于愁雾四散,姜奉云也放心了一点,依着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