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依旧保持着暗淡的神色,可说话时却猛然的提高了嗓门儿。“他妈的洁白如玉,肤如凝脂!”他说完后紧接着发出两声诡笑,那笑声我越听越像来自乌鸦一族。
接着自己把衣服掀了起来,我看得清楚,确实没有红疹,这厮的皮肤倒真的很白。
“就这么好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干点儿正常人的事儿?别整天像个妖狐?”这厮气的我开口便骂。
说实话,我对金兰万一直是信任的,所以,对章怀的眼睛并没有怀疑什么,也没有去多想,只要他能好就比什么都重要。
这件事到后来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确实不是金兰万说谎,眼睛忽然好了是有另外的原因,知道这个原因后我很庆幸,没想到在无形之中章怀竟然躲过了一劫。
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的情绪马上好的不能再好,心里就像有一堵压在那里的墙被忽然移开了,顿时豁然开朗。接着,又骂了章怀几句就回了房间
大概三点左右的时候,向导赶了过来。
他叫帕多,是一个身材细高的老头儿。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过膝的罗布麻短裤。
一见面,帕多就拿出了介绍信和户口本给我看,我仔细看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接着和他又交谈了一会儿,除了语言表达有些吃力外,其他方面还好。
当天晚上帕多就和我们一起住在了宾馆,我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因为在出发之前我认为有必要更多的了解一下罗布泊,而帕多当然正是这方面的行家。
吃过饭后,我向他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门是关着的。
虽然我们住的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宾馆,但毕竟这里偏僻落后,每个房间都不是那种带有猫眼的封闭门,只是在门上都镶了一块玻璃。
这样的话,如果门内没有遮挡,站在外面便看的一目了然。
我当时也正是通过那块玻璃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因为在之前我查阅过大量的资料,所以,当看到帕多正在对着一个相框跪拜的时候,并未感到惊奇。
资料显示,罗布人的性格温和顺从,有自己的信仰,饮食清淡,罗布麻茶是他们四季不离的饮品。
正是这样的性格和饮食决定了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有着超长的寿命。
站在门口,出于尊重,我没有直接进去,一直等到他的仪式结束。
我想,可能这种跪拜的仪式对于帕多来说再正常不过,所以,他并没有收起窗台上的东西。而是直接转过身向我做了个像鞠躬一样的动作。这时我理所当然的看到了那个相框。看到之后,我就呆了一下。
“这上面的头像咋那么像一个人?”
这个想法一产生,我就用手摸了一下额头,我怀疑自己可能连日来思虑过度得了什么病,这个病我不知该叫什么名字,总之就是怀疑一切那种。
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忍不住向那个头像多看了几眼,越看就觉得自己病的越严重。
那天晚上我和帕多聊了很久,他说了很多关于罗布泊的历史和演变过程,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惋惜和不甘。当他说到几十年前在罗布泊里还能抓到一百斤大鱼的时候,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如今那里已经寸草不生,成了吃人的荒漠。
交谈期间,我也忍不住问了那个相框的事,帕多并不避讳,他目光虔诚的看了相框一眼,然后自豪的告诉我,相框里的人是他的先辈,每个罗布人的家里都有这个,人们把他当做神来供奉。我问他这个人如今是否还在,他摇摇头,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是罗布泊的神,罗布泊在,他当然就在”。接着我问了最后一句:“你应该没见过神,那么如果在沙漠中遇到了,是否会认得?
他说:“那是当然,我能感应到。”说完他就笑了,我知道他一定是把我的话当成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