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闻做了一个梦。
不,不止一个。
是很多个,多到数不清。
进入下一个梦境,上一个梦境的见闻和记忆仍在,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是两个不同的梦,却无法分辨梦是在哪一时刻切入、转换、代替了上一个梦,往往要等到他在不同的梦里发现明显的不同,他才能勉强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下一个梦。
黑暗的医务室。
睁眼醒来。
没有灯光。
直起腰来。
窗户紧闭。
步闻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打量着周遭环境。
这里不是教室。
神清气爽。
那这里是哪?
感冒的发烧症状已经消退。
是谁把自己送来的?
他感觉很好。
世界在他步闻眼中已经变得不同,他能感觉到以前难以感知到的细微声音、空气中的微尘、因缓慢移动而引起的气流、床的软硬变化以及他自己和别人的体味。这些凭空增多的信息量,并没有让他的大脑负担加重,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合适的尺寸,所有器官都安然的待在原本的位置,各司其职。
成功了。
啪嗒啪嗒的走路声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有些刺耳,步闻还处在适应期。
一颗人头,探过白色的帘子,随后出现在步闻眼前的是两颗看起来就沉到极点的肉球和夹缝里深深的沟壑,最后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覆在女人丰满的双腿上,黑的发亮的丝袜。
“你醒了?”
步闻视线在穿着白衬衫的成熟女人胸口和脸上扫来扫去,“你觉得呢?”
“调皮的小鬼。”女人和善的敲了敲步闻的脑袋,嘴角不露笑意,眉眼满是春情,“换鞋,过来填表,你病好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
步闻光脚在床下摸索了一会,找到了自己的鞋,袜子在里面放着。
掀开帘子,步闻看到他这样被帘子围起来的病床足有两排,每排都有六个病床,目光顺着移动,透过房间尽头的大窗户,他看到了学校的操场。
这里果然是医务室。
步闻在看到女人的着装后便猜到了这一点,现在得到了验证,没有哪家医院允许护士和医生这么穿,虽说学校好像也不让吧...不过既然都出现在眼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这身材,对虚弱的病人来说无异于是又一次的伤害。
步闻很欢迎这样的伤害,越多越好,最好把伤害全打自己脸上。
在校医的指导下,步闻很快填完了表,一式两份,这里留一张,另一张要交给班主任,当做补批请假条的依据,白兰学院不允许在没有请假条的情况下不上课,因为突发情况无法第一时间申请请假条的时候,事后一定要补上。
搞定这事,步闻离开医务室,出去的时候,他注意到墙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这意味着,现在已经到了学校的自习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要放学了。
“慕喵让我下午放学等她,等还是不等呢?”
“还是等吧。”
看看她想说什么。
医务室离教室很远,步闻走了一半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饿的居然这么快,肯定是感冒干的好事。
要不顺路去食堂买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