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雨疯狂的拍打着窗玻璃,雨滴的碎裂声吵得厉害。
心烦的人难以入睡。
只有雨云懂得如何催眠。
卧室房门紧锁,漆黑一片。
步闻打了个地铺,盖着毯子,躺在地板上的他,嘴里哈欠刚打一半,头一歪就睡死了过去。
跟被人抹了脖子似的。
躺在床上,盖着步闻被子的金发萝莉,偷偷打量着地上的步闻,看到他死人一样的睡相后,金发萝莉安心的抽出还在身上盖着的窗帘,放到床头,短短的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缩进被子,掉了个头,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后,悄悄探出头来,碧绿的眼眸看向泛着微光的窗外,逐渐失去神采。
洗澡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吗?原来自己身上这么脏...那个叫沐浴露的东西真香,还有就是,这个叫床的家具,和那个叫被子的东西,加起来,真的好软,好暖,要是自己现在还在外头,肯定已经被雨淋湿了。
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搬来点重的东西,往他头上一砸,或者用很尖的东西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他肯定就没命了。
但是,床真的好软,好暖。
金发萝莉无意间体会到了广大上班族和有早读需求的学校里学生们的痛苦。
起...起不来啊!
还是睡吧。
一夜匆匆过去。
翌日,清晨,上午八点。
金发萝莉还没睁开眼,混沌的意识先伸了个懒腰,嘴巴配合的长吟一声,几秒后她才想起来这是在别人家,猛地睁开眼睛,小脸刹时红至耳根,闭上了嘴。
客厅里一片安静。
卧室地上的地铺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了?
桌上摆着东西。
金发萝莉难为情的在床上找来找去,没找到自己的窗帘,她看到在本应该放着窗帘的地方,放着的是昨天见过的黑色衣服,金发萝莉咬着嘴唇,犹豫再三,挑了两件合适的,给自己套上,下床去昨天步闻告诉过她的那个房间,上厕所去了。
“衣服好方便啊...”金发萝莉上完厕所,照着卫生间里的镜子,左看看右瞅瞅,欣喜不已,这是她的第一身衣服。
贴实温暖的布料能给人安全感。
很合身。
金发萝莉回到卧室,步闻已经走了吗?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自己就没别人了。
桌上的东西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叠煎鸡蛋和一根已经冷掉的油条,旁边还有杯微凉的牛奶,以及,一张字条。
金发萝莉拿起离自己最近的字条。
“我去上学了,你就在家好好待着,饿了去冰箱找吃的,渴了去厨房找水,无聊的话就去看电视,我中午回来,记住,不要动我的电脑。”
金发萝莉歪了歪头,上面...写的什么?
她不识字。
看不懂字条的金发萝莉很快不再关注那些难懂的线条,吃的东西,她还是认识的。
“这是他给我准备的饭。”
金发萝莉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眼里闪出惊喜的火花。
好喝!
无视盘子上放着的筷子,金发萝莉拿起油条就是一口,冷了的油条吃起来就跟掺水的淀粉块一样,味道都分开了,但她依然吃的很香;煎鸡蛋卖相不是很好,有块区域的蛋白质变质发黑,盐放的有点多,但金发萝莉仍然吃的很香,停不下来。
因为她没吃过。
吃完喝完,桌子上摆着的电脑引起了她的注意。
没见过的东西!摸一摸,应该没事吧?
金发萝莉油腻的双手伸了过去。
比起正悠闲的用双手探索世界的金发萝莉,学校中刚从几何的魔爪里逃出来的步闻,脑袋已经濒临死机。
上午八点至十二点,三堂课,下午三点至六点,两堂课,每堂课都是一小时,余下时间就是下课休息时间和自习。
今天是九月二号,上周三的课,上午第一节是语文,第二节是逻辑,第三节是几何。
第一节课还好,懂汉语的都听得懂语文,就是教语文的男老师,脸谱化了点,他不苟言笑,态度认真,长相很标准,不丑不帅,没有班主任白兰率九喜欢脱衣服的奇怪癖好,是个正常人,一个正常到给人种难以沟通的冷漠感的中年男人,步闻以前的班主任,就是这名老师的翻版。
他叫齐木衡菊。
有种日语名字的感觉。
第一堂课惯例是要先介绍自己,然后介绍这门课程要学什么,高三要达到什么水平云云,步闻没怎么听,一上课净走神发呆了,他最不担心的就是语文,什么古诗词鉴赏,阅读理解,凭第一感觉去写,分数基本上能得个八成。
直到他听到,高三结业时不考语文,他发的那个呆马上原地爆炸,把他炸回了严峻的现实,一门强项,就这样没了。
这个呆像是古时摔杯为号,群起而发难的故事里的那只倒霉的杯,很快就把更多的坏消息带入了步闻的现实。
第二堂,逻辑,教这门课的是个女老师,巧了。
她,竟然就是步闻原来的班主任。
那个有事没事喜欢针对他的,班主任。
现在她改行,在这个新世界里教逻辑了。
虽然名字改的好听了点,但人还是那个人。
暂且不论课本的难易程度,光看到老师这张脸,步闻就提不起学习的心思,尤其是,这还是他单方面生闷气,现在的逻辑老师,根本不认识他,而他只能带着不太舒服的记忆,好好上课听讲。
“感觉像是在和自己玩拳击,有时候我还打不过自己。”步闻闷声吐槽,一堂课的内容都倒沟里去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第三堂课,就比较厉害了。
不论从老师,还是光从这门课的角度出发,步闻都想象不到正面的词语来描绘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