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铁炮声镇住了外面所有人,本丸大门内的惨景不少人都看到了,哪怕是岛津泰忠和赤沼泰方都冷汗淋漓,自己仰仗的甲士竟然如此脆弱,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扑灭。
赤沼泰方连忙附耳道:“殿下,事不可为啊,其他人也被大殿下的手段镇住了,而且那好似是铁炮!”
岛津忠直发髻处留下冷汗,他心中惊讶忠直哪来那么多铁炮,一挺铁炮可是需要二十两金子啊,长沼家绝对买不起。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武田家获取的战利品!
怒火与憋屈在活命面前,已经微不足道了,他突然大声哭嚎道:“殿下,难道还不能让老夫收敛阿千的遗体吗?难道殿下就不能体谅一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吗?”
忠直看到泰忠的表演,瞬间松了口气,他当即说道:“行吧,看在你为本家效劳多年的份上,就让你把她的遗体带回去。”
随后,几名足轻抬着一个担架出来,尸首的脸部盖着一块方巾,晚风吹起一角,露出了阿千苍白的脸庞,这一刻,泰忠真的流出了泪水。
忠直看着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场面,当即说道:“我累了,其余事情等我伤好之后再说!”在规久的搀扶下,忠直返回了居馆。
岛津泰忠一行人在其他武家的注视下,默默地离开,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自家院子的泰忠,抚摸着阿千的脸庞,冷声道:“泰方,你还要让我忍下去吗?”
赤沼泰方摇头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大殿下手中有着铁炮,甲胄视之于无物,再这样下去,殿下就危险了。不过大殿下是大义之所在,殿下不能直接竖起反旗,臣以为,不如殿下以道歉为缘由,邀请大殿下参加宴会,如何?”
泰忠问道:“忠直小儿死在我的宴会上,这与谋逆有何区别?”
赤沼泰方笑道:“只要殿下您也受到了伤害,那么谁也不能说是殿下谋害了大殿下。”
泰忠摇头道:“忠直肯定不会接受我的宴请,他知道的,我已经看清楚了。”
赤沼泰方随即醒悟,他起身走到泰忠耳边道:“那殿下就以送阿千殿下返回矢筒城为借口,想必大殿下在这时候绝不敢让殿下回去,届时,殿下就以解闷除忧为借口去狩猎,邀请大殿下一起,大殿下为了留住殿下,必然同意。”
泰忠眼睛一眯,带有杀气道:“好好好,你安排好人,待我杀了那忠直小儿,掌管岛津家,必然重赏于你。”
赤沼泰方笑道:“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
居馆内,忠直为了应付这突发的紧急事故,已然精疲力尽,在初雪的服侍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忠直悠悠醒转,耳边可以听到初雪均匀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体传来的暖意,正当他纠结要不要喊醒她的时候,初雪已经醒来。
初雪轻声问道:“殿下,妾身服侍您起来?”
忠直点点头,初雪立刻起身,棉被滑落,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在忠直面前,不过初雪扯起铺在地上的白色的吴服里衣,瞬间掩盖了美妙的身姿。
她仅仅穿着里衣,就开始服侍忠直穿衣,等忠直穿戴整齐后,她才穿上水蓝色的吴服,再招呼其他的侍女搬来早饭。
像忠直这样的两万三千石的小大名,早饭还是很简洁的,一碗白米粥,一碟腌萝卜,外加一条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