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沉思地撑着下颌,袖口滑落,细瘦腕骨露出半边雪堆的白,手边晃动的烛火倒映其中,白的晃眼。
照那日所见情形推算,宣宴与白邢然绝对是熟识。
而一个身为大靖丞相,一个则为羌州南环王,本该水火不相容的二人怎会如此熟稔,还能在大街上侃侃而谈?
以及,这事大靖知晓么?
还有杨城的叶家,又因何与商文会有交集?
线索如同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绳串在一起,搅得沈之玠初醒仍晕的脑袋愈发晕乎乎,她蹙着眉指尖按压穴位缓解眩晕,另一只手随意摆了摆,“你先下去吧。”
“可是姑娘,王爷有令,要你今夜随宣老板赴宴,他晚些时候就会过来接你。”婢女一副受命难违的语气。
说完她行礼走开,在沈之玠疑惑的时候又带回来十几个婢女,拥着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直接折腾大半天,在沈之玠快要忍不住开口斥人的时候才堪堪罢休。
一众人围着她嬉笑打闹,聒噪至极。
沈之玠却只记得先前婢女说过要她赴宴那句,心中烦乱如麻,洗白长指将桌面敲得清脆可闻。
“那奴婢们先退下了。”婢女们收拾妥当,就四处散了。
沈之玠已然换好一身水蓝绣玉软烟罗锦裙,轻拢着件深灰蓝折纸绣织绒披帛。
嫩白耳垂缀着点翠青白玉耳钉,眉间朱砂淡点,两腮粉靥,一支雪山昙斜插发心,两边玲珑步摇珠子垂落,衬得娇颜欲粉,金枝玉叶。
她仔细瞧了瞧袖口上的绣金兰花纹,目光稍稍偏移,落到与之同色的金红烛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