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我马上就到你们小区了，现在在小区外的路口等红绿灯，麻烦您再稍等几分钟。”

“赶快吧！”

“好的。”

挂了电话，林束重新握住电动车的把手。

这就是外卖员的苦，永远在赶各种时间。像这个订单，配送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客人就已经连打两通电话催促了，可能……客人是真的饿了吧。

他抬眼看向马路对面。

对面的路灯洒下青白色的光亮，车辆在灯光下川息不止，而车流上的空气却像一面静态的琉璃，干净透彻没有杂质，上下一静一动的对比，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南城的空气质量真是好。

这样想着，林束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哇，不得了了，你们看好多鸟啊，都在逃跑，南城是不是真要地震了？”

身边一个等红绿灯的路人在刷短视频。

视频里黑压压的鸟群惊叫着飞向远处，拍摄者不住的惊呼。

路人划向下一个视频。

“大家好，我是迷途的浪仔。最近，大家都知道南城出现了各种异象，南江的河水沸腾，死鱼尸体阻塞河面；帽儿山附近出现鸟类集体撞墙；许昌区老鼠集体逃窜等等。针对这些异象甚至还出现了世界末日的传言。当然谣言止于智者，我们要相信科学，理性对待。”

“但……异象也是事实。近日又听说香南动物园的蛇群在这炎热的夏季，集体冬眠。这已经不叫冬眠，应该叫夏眠了。”

“蛇群夏眠，闻所未闻。到底是时间的扭曲，还是蛇性的沦丧。针对这件事，我特地去香南动物园调查。香南动物园的蛇群观赏区的确已经关闭，询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只是例行维护，并没有网上说的那样——”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到处都是异象不正常，而有些网红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蹭热点抢流量。

世界末日？人们还不是照常生活，该吃吃该喝喝，该点外卖还是点外卖。

此时，红灯转为绿灯。

林束抛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启动小电驴，在一群等红绿灯的人车中率先冲过马路，在即将行驶到马路另一边时，差点和一辆闯红灯直行的外卖车撞上。

他赶紧将车头偏转，朝左前方避开，与闯红灯的外卖车擦肩而过。

“滴，滴！”

他鸣笛示意，表达自己的不满，提醒对方这样太危险了，可是对方没有丝毫减速，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飞驰而过。

他暗骂一声，虽然抢配送时间，但也不能玩命啊。

左手掌心因为刚才用力握住车把手偏转方向而传来一阵疼痛，他不禁皱起眉头。

几天前，左手掌心突然出现一圈红印，像是皮疹，但又有些灼痛感，又像是烫伤。可他不记得有在哪里被烫伤过。

已经快午夜十二点，可城市繁华的夜生活仿佛现在才开始，华灯璀璨，路上人车不绝，两边的夜食店里坐满了吃夜宵的人。

送餐的地址是春江小区7栋803室，客人特别强调一定要送货上门。

他驶进春江小区，把小电驴停在7栋楼下，从外卖箱里拿出803室客人点的餐——一份蛋炒饭。两点多公里的单，就点了一份蛋炒饭。

他乘坐电梯来到8楼。

电梯门打开，外面一片漆黑。

“嘿！”

他轻喊一声，走出电梯。

灯没亮，还是一片漆黑。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唯一的光源也没有了，走廊上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楼梯口斜挂着的“安全出口”招牌，发着幽幽的绿光。

“嘿！”

他大喊着一跺脚。

灯终于亮了。

“呼！”

他忍不住长舒口气，走向803室。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他站在803室门口敲门。

“这么久才来，差点就耽误时间了。”门内隐约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803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中等身材的光头男人出现在门口。

“您好，范先生吧？”

“对，就是我，给我吧。”光头男范能接过外卖，“你等一下，帮我扔个垃圾。”

林束本来想拒绝，但最后还是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