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南妄把徐斯量带到鬼界的灵泉时,其实内心是极度不情愿的。
毕竟他都牺牲这么大和他冥婚了,现在怎么还要他伺候着泡灵泉?
他堂堂一介鬼中之王,哪怕自封了灵力,也不能干这种事。
大概是他表情太过复杂,脸上的抗拒也太过明显,一旁的呆哥都看出来了。
于是呆哥像是个贴心小棉袄一样,十分真诚道:“老大,要不然我帮他脱衣服吧?”
南妄:“……”
南妄:“不用。”
虽然呆哥应该是直的,但那么多鬼都觉得徐斯量长得好看,南妄莫名有点不放心。
再加上徐斯量本身的灵气还挺好闻的,对鬼来说实在是难以抗拒。
南妄觉得还是不应该把徐斯量扔给别人,他良心过意不去。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俩回去吧,这种粗活累活我来就行。”
呆哥一脸天真:“好的老大。”
狗弟看破不说破:“……好的老大。”
最后只留南妄一个人帮着徐斯量泡灵泉。
摆弄一个昏迷的人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难。
即便没法自理,但至少听话。
南妄没费多少工夫就把徐斯量的衣服脱完了,然后红着脸一脚把人家踹进了灵泉里。
好在他还有一丝良知,觉得自己这样对待一个灵体受伤昏迷不醒的人实在太过残忍,没两秒又把徐斯量给捞上来了。
捞的时候,尽管他想尽办法避开一些肢体接触,但有些触碰还是在所难免。
南妄小心翼翼地半抱半拽,终于把徐斯量安置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既不会掉下去,也不会泡不到。
安顿好了,他闲了下来,脑袋里莫名开始闪过一些最近让他在意无比的事。
比如唇瓣软绵绵的触感,又比如那个在雨中被保护得完好的保温盒。
如果他是旁观者,他肯定会觉得徐斯量有点缺心眼。
自己淋着雨,反倒给保温盒打伞,就算是要应付元融,也不至于对一个保温盒这么郑重其事。
可他偏偏不是旁观者,而是等着保温盒的那个人。
这感觉忽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南妄沉默着转过头,看向趴在灵泉边缘的徐斯量。
只见徐斯量眉心轻蹙,双颊微红,薄唇轻抿着,时不时微张动几下,似乎在念叨什么。
南妄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然而徐斯量的声音很轻,南妄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什么“望”“忘”“旺”的字音。
南妄:“……”
这人怎么昏迷了学狗叫。
南妄无语地收回视线,抬手拨了拨徐斯量的头发。
平日里徐斯量总是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永远都是斯斯文文的精英气质,即便嗓音温润,说起话来也像是个温和的上位者,对鬼有着天然的压迫感。
但现在,徐斯量碎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发梢还滴着水,乌黑的发丝下,脸颊白里透红,整个人莫名有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南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莫名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太对劲。
按理说鬼的心跳无论正常与否,都影响不到他们本身,是死是活也不由心跳决定。
但现在,南妄就是非常不讲理地感觉自己被心跳影响了。
他揉了揉自己那张比徐斯量还红的脸,缓缓蹲下身子,又羞又恼地躲进灵泉里,开始生自己的气。
……
可惜昏迷的徐斯量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多姿多彩的经历。
不然他能把这段揪出来嘲笑个南妄三天三夜。
此时的他还一头雾水,看了神色复杂的南妄一眼,莫名其妙道:“你在想什么?”
听见声音,南妄倏地回神,随口敷衍着他:“我在想这鸡蛋怎么做。”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摊开旁边的菜谱给徐斯量瞧。
徐斯量看了一眼,转过头温柔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看的是凉拌皮蛋。”
南妄:“……”
“我们鬼不吃这些东西,分不清。”南妄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顺手把菜谱合上,“既然你来了就自己做饭吧,我走了。”
“你去哪儿?”徐斯量抬手拦住他,“你把我救回来的?我还没谢谢你。”
虽然徐斯量想不起来自己被元融暗算之后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眼前这情况,应该是南妄把他带回来的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然而南妄却没想给他机会,直截了当地回了三个字:“不客气。”
徐斯量愣了一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