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木芸毕竟还是那个木芸在最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当机立断的,选择了一个对她而言算不得好,却能够彻底解决目前这个麻烦的处理方式。
“谁说我逃避下乡的?”
木芸在木国峰的搀扶下翘着受伤的右脚站了起来面色凛然:“作为党的女儿我早就决定等伤好以后相应国家的号召上山下乡支援农民百姓家家户户只能留一个孩子,我们家留大哥一人就够了我和妹妹木歆都该下乡,并不存在逃避这个说法。”
木国峰搀着闺女的手被她攥的生疼,听到了闺女木芸的话木国峰忘记了手臂的疼痛瞪大眼睛看向了那个满口大义的闺女。
当初家里就是为了多留一个孩子才买断向党他师傅的工岗,让他成为一名正式工人,不算计在需要下乡的知青之列现在大闺女主动提出下乡,岂不是让之前花费的那几百块钱,白白浪费了。
再说了,早知道现在这样,当初她何苦弄这一遭干脆自己下乡这样小闺女还能留下妻子也不至于一直拿这件事和他闹脾气了。
木国峰看着往日疼爱的大闺女,脑子有点混乱。
“不知道几位同志是从哪里听来的不实言论,实际上今天我和我爸就打算去街道报名,等下一批下乡名单确定了,跟大家一样,投入到广阔的农村建设当中去。”
木芸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日子送走木歆后过于激动毛躁的情绪被压制。
作为同样活跃在激进的年轻群体中的一员,木芸比任何人要清楚,逃避下乡,不服党政这顶大帽子要是扣下来,她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现在外面那些人早就都疯了,手段激进暴虐,很多时候,批判不仅仅是思想上的运动,更是暴行实施的狂欢盛宴。
木芸曾经参与过多次红小兵活动,知道那些人的下场。
而且这样的污点,只要戴上就是一辈子的事,不论是在以后的工作上还是婚姻上,都会是她最大的阻碍。
看来还是得先去趟乡下了。
木芸发育良好的胸脯上下起伏,可以看出她此刻其实一点都不平静。
“真的?”
那些革委会的人就是听到风声过来的,本来木家的姑娘要是真的为了逃避上山下乡故意摔断自己的腿的话,他们还能借此为由增办一场大会,也好警醒一下那些家里还四处找关系,想要逃避下乡的人,可谁知道木芸会这么果决的给出这样的答案。
“当然是真的,几位同志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跟着你们去街道报名。”
木芸表情坚毅,心里却酸的发苦,谋划了这么一场大戏,却终究逃不开下乡这个不归路,她的命,可真是苦啊。
“那好,你跟咱们走一趟。”
那俩个革委会的同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没做的太绝,只是命令式地吩咐她,让她跟着他们走一趟,把下乡这件事,确定下来。
木芸无法,也只能跟着去了。
“到底是谁告发的我。”
从街道报完名回来,木芸直接忍不住,扑到爸爸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脑袋微微朝右侧,眼神在江白凤的身上打量,出了这样一桩事,她头一个怀疑的,只能是江白凤。
只有对方有这个动机,她恨她让她闺女代替她下乡,所以要报复她,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狠毒呢。
木芸哭的撕心裂肺,心里却极为清醒。
她知道,现在下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能够做的,只有加大她爸对她的愧疚和疼惜,才有可能早妹妹木歆一步回来。
这年头知青想要回城的方式很少,其中招工算是一种。
首先这得是家里有长辈退休,留出工作岗位,或是家里的关系够硬,能够给孩子找到一个空余的工岗,然后再向知青办申请,以让孩子回来参加工作为由,将子女从乡下调回。
本来知青上山下乡最主要的缘由就是城里的知识青年过剩,而工作岗位有限,为了防止这些过剩的劳动力闹事,才将他们分散送入需要劳动力的农村或是边疆。
如果有了适合的工作岗位,那些知青家属申请将他们调度回来,组织也是认可的。
木芸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