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餐厅,一人点了一杯咖啡,要了一块披萨,林觅雅吃饭最端庄,她拿刀叉很有规律地将披萨切割成菱形,并且每一块都一样大小,很规整。 莽天骄随意将披萨切成了三大块,大的大,小的小,宋眉山根本就没用刀叉,她用右手直接拿了披萨就往嘴里送。 “诶,你右手无名指有一颗痣啊?” 莽天骄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她抓宋眉山的右手腕子。 “哦,不是的,是烫的。” “怎么烫的?”林觅雅搁下刀叉,也望过来,“好像在皮肤里面,黑色素沉淀了。” “嗯,当时就是有点儿疼,我用冷水冲了一下,疼了一天,就不疼了。第二天起来,就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宋眉山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可能是油溅到皮肤里面去了。” “我看看,”莽天骄把宋眉山的手抓过去,她手扒开宋眉山手背的细纹,恨不能用显微镜看一遍。“眉山,我跟你讲,你皮肤被烫焦了,黑色素沉淀抹不掉,擦什么药都没用,用护肤品化妆品都没用了,你要是想祛斑,得去整容医院了。” 宋眉山笑,“哪有这么严重。” “真的,我高中一同学,她脸上就是有斑,胎记,她去整形医院做的激光,陆陆续续做了八个月,现在斑都不见了。” 莽天骄摇摇头,“所以啊,女人不要下厨房,分分钟一身伤痕。” “这就是成长的痕迹啊。”林觅雅不期接一句,“我妈妈生我和我哥哥,肚皮上也有疤,她说这就是成长的痕迹,女人的一生都要经历的。” “看看看,这就是典型的传统女人心态。”莽天骄摇头,“我生不了孩子,我怕疤痕,我不想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和创伤。” 林觅雅叹口气,“哪能呢?你能对父母提任何要求,可对人生不能啊!” 宋眉山放下披萨,喝了一口咖啡,林觅雅看她的手,说:“也不难看,真的好像一颗小小的痣,不影响你手部的美貌。等你以后结婚了,让老公买个大大的钻戒,正好就遮住了。” “别以后结婚了,结什么婚啊,以后遮住,现在就不用遮住了?”莽天骄呶呶嘴,“眉山,你现在就买一个戒指戴着,遮住它。真是看见都心烦。” 宋眉山扭头看她,“我都不烦,你烦什么?” “我烦你不爱惜自己呗。眉山,我跟你说,女人的一双手是门面,是武器,武器你懂吗?女人的一双手很重要的,有时候手比脸都重要多了。” 莽天骄总是有很多歪理。 等下午九十分钟又过完之后,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姐妹们,逛街去?”莽天骄将几本书塞进她的LV老花棋盘格大包里,她用LV装书,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EL,真是绝不亏待自己。 林觅雅看一眼手表,“下午三点。可以,还能逛两个小时。” 两位新朋友都望向宋眉山,宋眉山点头,“那就去吧,咱们去哪儿逛?” “Taiga”,林觅雅与莽天骄相视一笑。 Taiga是一栋古老的大楼,紧邻艾尔米塔日博物馆,也就是冬宫,这一栋古老的大楼里有许多东西让人耳目一新,包括列宁半身像,还有一些稀奇古怪各式各样的画作。 “来来来,帮我看看,我穿这件好不好看?”莽天骄对衣服最有兴趣,她冲进一家潮牌店,拿了一件军绿色的苏式夹克,码子也不看,直接往身上套。 林觅雅站在镜子后面,“不好看,你肩膀太圆,这衣服还垫肩,显得你很魁梧。” 莽天骄自己在那左看右看,“不好看吗,我觉得衣服很好看啊。” 林觅雅道:“衣服是好看,是你穿不好看。” “哈哈哈,”两个姑娘笑成一团。莽天骄说:“天气凉了,我今天必须买件衣服出门,不买衣服我不出门,快快快,帮我选个外套,我刚刚差点被冻死了。” 宋眉山在里面转了一圈,她在一件长袖蕾丝连衣裙面前站定了,米白的蕾丝做长袖和高领,腰间是浅绿色的缎带,缎带系到身后,又成了浅红色的蝴蝶结。 “这个漂亮,你看它的配色,和冬宫广场一样。”林觅雅不知何时站在了宋眉山身后。 “我看这腰带设计简直就是照着冬宫来的吧,前面绿,后面黄,不就是冬宫绿,凯旋门黄,冬宫并着凯旋门围成一个圈,一边一个色么。”莽天骄将那裙子拿起来,往自己身上比划。 林觅雅说她:“放下,这是眉山先看中的,君子不能夺人所爱。” “哟哟哟,眉山给你钱了,要你帮忙抢衣服?再说了,人眉山都没说要呢。”莽天骄回嘴。 “嗯,我不要,你们看吧。”宋眉山道。 林觅雅说:“怎么不要,裙子很好看啊,你去试试吧。” “生气啦?”莽天骄将裙子递给宋眉山,“对不起,我就是嘴贱,我不是要跟你抢,我家里裙子可多了,我不是非要不可的。” 宋眉山说:“没关系的,裙子也不便宜,我可能不会买。” “很贵吗?”莽天骄将吊牌抽出来,“靠,130000卢布,这什么牌子啊,怎么不去抢?” “130000卢布?”林觅雅显然也吃了一惊,她凑过来,“是很贵了,我还以为最多就30000卢布呢。” 宋眉山笑,“是呀,太贵了,我们走吧。” 莽天骄翻开她香奶奶的小包,“我今天没带卡出门,我这里有1000美金,我去换成卢布。”她看林觅雅一眼,“你带了多少钱?” “我有15000卢布,还有200美金。”林觅雅也将钱包翻出来。 莽天骄将林觅雅的200美金接过去,“这不够呀,还差一半呢。”莽天骄耸耸林觅雅,“你俄语好,你去还还价,看他能不能少一点儿?” 店家是个年轻俄罗斯小伙子,他看着三个小姑娘嘀嘀咕咕,不明所以,正看着她们。 林觅雅道:“又不是少一点点,咱们砍价,砍掉一半,这不合适吧?” “你看他那样儿,一看就不是啥精明人,再说了,这是甚么牌子啊,听都没听过,这么贵,肯定能讲价的,你去试试。” “咳”,林觅雅走上前去,有些为难的开了口,“请问这里能便宜点吗?” 小伙子问:“那裙子?” 林觅雅点头,“对,那裙子。” 老板拿出计算器,表示能减掉10%,林觅雅看一眼,回头说:“他愿意打九折。” 莽天骄仰着头,心算一遍,“九折就是117000卢布,再算他给我们便宜点,110000卢布肯定是要的,咱们钱不够啊!” 莽天骄跺脚,“妈的,平时天天出门装大头蒜,今天头一回跟新朋友出门,钱就不够了,真丢人!” 林觅雅回身过来,说:“现在怎么办?” “不如咱们让老板把裙子给咱们存着,咱们明天过来买,行吗?” 林觅雅跟那小伙子又交流了几句,那小伙子摇头,手还做了个交叉的姿势,表示拒绝。 莽天骄抿嘴,“哪家商店还不留货的,咱们给他交定金,明天下课就来拿,还不行吗?” 林觅雅依旧转达,那小伙子还是摇头。 “真受不了,这些俄国人就是一根筋,轴!怎么就说不通呢!” 莽天骄眼看就要发脾气了,宋眉山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咱们不买了,本来就很贵,你们借我钱,我还要想办法还给你们呢。” 三人出了那家店,林觅雅说:“喝咖啡吗,我请你们喝咖啡吧。” “不要,我喜欢喝奶茶,红豆珍珠奶茶,不喜欢喝咖啡,苦死了。”莽天骄觉得遗憾得很,她还没从那条裙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宋眉山笑,正想安慰友人几句,就听林觅雅喊了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