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未出鞘,只是架在了他面前,不过就算如此,秦如风也知道温慕北是真生气了,他早听说他有个姐姐,但那温家大小姐是不喜露面的性子,怎么猜也猜不到会是眼前这位啊。 他赶忙笑着求饶:“小北北我错了,你快把剑收回去,怪吓人的。” 秦如风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像他这种锦衣玉食娇生贵养的人,哪会儿半点功夫,他最怕就是温慕北拿剑出来了,要是一不小心划到他的脸就亏大了。 想来这人平时也没怎么少开他玩笑,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大。 温慕北冷哼了一声,收回剑,这才看向另外两个人说道:“薛铭,魏陵,这是我阿姐。” 然后又转头对温乔说:“阿姐,他是太府的公子薛铭,他是魏府的大少爷魏陵。”说到秦如风的时候语气尤为嫌弃:“那人叫秦如风,不是什么好人。” 秦如风听到这话瞬时不认了,阴阳怪气地说:“小北北对我真过分。” 温慕北瞪他一眼,后者才笑笑不说话。 温乔看他们这般,倒真确定他们是朋友了,她大方地做自我介绍:“三位公子好,我是温乔。” 薛铭将手上的折扇一收,笑道:“温小姐有礼了。” 魏陵也拿过花楼女子才斟上的一杯酒,端给温乔:“听闻温小姐两月前嫁给了三王爷,如今是不是该称呼为淮王妃?” 温慕北拦下那杯酒,挡在温乔面前对魏陵说:“阿姐不沾酒,还有这‘淮王妃’我可不认。” 三位贵公子见着一向纨绔的温慕北变得如此正经,还将温乔护的这么好,一时都有些接受不来。 魏陵无奈摇头笑着说:“行,二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罢就独自饮下了那杯酒。 温乔见此有些蠢蠢欲动,她本就喜欢喝酒,并且酒量极其之好,在她的朋友圈子里还没有谁能比过她,况且她是那种别人敬酒必回的人,二话不说就夺过温慕北手中的白玉杯。 “这酒还是要饮的,魏陵君好心敬我,哪有拒之不回的道理?”说着就将那一杯酒喝下。 酒刚温过,烈性不大,还留有淡淡余香,想来是上好的佳酿。 在四人略惊讶的目光中,温乔笑着说:“多谢款待。” 秦如风第一个拍手赞叹:“爽快!从前只听说温家大小姐宁静温婉,恬淡少言,还从没想到温小姐有这般豪迈之气,真是另秦某刮目相看。” 魏陵也是止不住的夸赞:“温小姐真是不拘小节,你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 薛铭也点头:“温小姐哪里是那般小气之女,和那般莺燕相比真是颇有江湖儿女的风范。” 说完又拍了拍温慕北的肩膀:“二少,你这位姐姐可真是厉害了。” 一直没说话的温慕北终于反应过来,他看向温乔,眼里有不解也有惊讶:“阿姐,你何时会饮酒了?” 温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常年在军营训练,极少回来,不知道我学会了饮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温慕北却不管,拉着她的手腕很认真地说:“阿姐,饮酒伤身,而且容易酒后……” 温乔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突然停下来略红了的耳根,觉得着实可爱就故意好奇:“酒后怎么?” 秦如风已经憋笑憋得‘花枝乱颤’,他怎么没发现温慕北还有这一面,以往倒是走哪儿都风流倜傥撩得扶阳城小姑娘纷纷为之着迷,还没见着他也会害羞。 真是让他找到乐子了。 见温慕北难以启齿的样子,秦如风再添一笔,对着温乔说:“温小姐,你这话未免太难为二少了。” 一旁的薛铭和魏陵也是看戏看得兴起,难得找到机会戏弄一下温慕北,毕竟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拿着扇子挑起姑娘下巴的男人,此刻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不知言辞。 “哦?这话从何说起啊?”装疯卖傻的本事,温乔是一流。 秦如风觉得这温乔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咳了两声说:“二少是怕你酒后乱……” 这最后一字还没着落,温慕北就一个转身用手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地说:“秦如风,你闭嘴!” 被捂住嘴的秦如风挥舞着双手,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这场面,旁边两位只是幸灾乐祸的笑,并不打算出手帮忙。 温乔见秦如风脸都要红了,好心救他一命,轻轻喊了声:“慕北。” 温慕北瞬间松了手,有些闷气地站在一边,那模样,有些委屈。 秦如风被他捂得险些断气,他可是再不敢用温乔来捉弄他了,明明只是想逗逗他看看他的反应,谁知这小子真是气急了,这么用力简直就是谋杀! 温乔这时才绕回刚才的话题,悠然地说:“不过论酒量,我还是很好的。” 魏陵闻此挑眉:“若要说酒量,薛铭可是被封为‘千滴不醉’的,温小姐可要来较量一番。” 这三个人都是常年花天酒地的性子,也不顾忌太多,更何况刚才见温乔那饮酒的样子,也就自然与她更亲近了些,说话也放开了。 温慕北刚想说不行,温乔却先他一步:“行啊,不过比酒都是有胜负的,单单是比酒就不好玩了,不如压上点赌注如何?” 薛铭一副胸有成竹:“温小姐想赌什么?” 温乔暗笑,终于上钩了。 她手扶着下巴像是认真思量了好一阵子才说:“丞相府什么都不缺,要说我想要什么,那还真想要几个小弟。” 这话说的,不仅对面的人惊了,连温慕北也惊了。 服侍着的几位女子也是吓得不轻,手上的酒壶险些没拿稳,那女子心中想,敢让‘扶阳四少’给她当小弟,这姑娘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四位公子爷哪位不是家财万贯的门第,哪位不是玉树临风的少爷,就连对温慕北也是没有丝毫谦卑,怎可能甘心屈于一个女子之下。 薛铭的确也是被她这话给惊到了,待反应过来才说:“温小姐这条件开的未免有些大吧,倘若如此,温小姐又该拿什么做赌注?” 他也只是说说,以为她是随口无心之言,能够及时改口。 谁料对面坐着的女子毫不迟疑地回答:“那当然是与之相对的,我任四少差遣,如何?” 温慕北这下是真坐不住了,他作势就要拉着温乔走,温乔却抽回手。 这小弟还没收到呢,怎么能走呢。 从前在281有一群帅哥给她当小弟,在古代自然也得有,不然多不配她‘温乔’这个名字啊。 温慕北却皱紧了眉,沉声说:“阿姐,别胡闹。” 温乔没置会他,只说了句:“坐下。” 然后就朝着薛铭说:“不知薛公子应不应这酒局。” 薛铭被那笑晃了眼,不由觉得这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如此敢言敢行,还真是从没见过。 抬手拍了两下,朗声道:“来人,上酒,陈年的桂花酿。” 话毕,三四个女子从帷幔后走出,每人端着一大壶酒依次放在桌上。 秦如风一脸看戏:“我看温小姐,这酒还是别比了吧,到时你输了二少也不会让我们动你分毫。” 温乔将一壶酒的红布揭下,侍女拿上来的碗被她拒回,看着周围惊讶的眼神只说了句:“不用担心,只是希望秦公子到时能愿赌服输。” 傲气,真的是太傲了。 这还没比呢,就说出这样的话,秦如风悠悠叹口气在心疼温乔的结局。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愣住了,他哪需要心疼温乔,他该心疼心疼自己。 眼前这个女子直接一壶酒下去面色不改,桌上的三坛已被饮尽,侍女又端上了一桌,然而只见酒壶一个个见底,而喝酒的女子还一片眼色清明,仿佛仍没尽兴。 秦如风完全傻住:“不是吧……” 温慕北还想着一会儿如何将醉酒的温乔向温远交代,眼前的画面就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薛铭三坛下去虽未醉,但却有些犯饱,反观温乔,四坛饮尽,一派气定神闲。 输给一个女子,这也太丢人了,薛铭想着就又开了一坛。 两人较量着,周围聚了不少了女子围观,都纷纷被这姑娘的酒量吓到,想这薛公子如此酒量,可对上这姑娘都有些吃力了。 终于到五坛的时候,薛铭开始有些头晕了,对面的女子停下喝酒,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声音好听:“我喝不下了,要是薛公子能喝到七坛就是薛公子胜,不过我看薛公子这眼神,真要是喝到七坛怕也是不清醒了吧。” 薛铭揉揉眉心,他的确有些醉意,虽在扶阳城酒量甚好,却也从没一次喝这么多酒,要是真再喝两坛,他非醉不可。 纵再不甘心,薛铭也暗叹口气说:“是在下输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温慕北外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温慕北是只要温乔赢了不论怎样都高兴。 秦如风此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痛。 十分尴尬之时,温乔笑盈盈地说:“那么,我赢了。你们该叫我一声什么?” 三个人同时抬脸看她,三脸懵。 温乔起身拿过薛铭放在桌上的扇子,学着他装模作样地扇扇,然后说了一句无比欠揍的话: “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