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能忍，浑身的灵力不断激荡着。

杀意逐渐沸腾，甚至赶上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次。

“你……都得死！”

用沉闷的声音挤出这句话后，沈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胸口上。

“献祭！”

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沈景脑海中闪过自己这一生的浮沉。

他从小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家族虽然是贵族，但大家都友善和谐，没有其他贵族家庭的那些尔虞我诈。

他是家主最小的儿子，备受大家喜爱，成长的过程无风无浪。

但这一切，在他十四岁的那一年，全部都变了。

燕文帝一纸诏令下来，顷刻间毁灭了他的人生。

他的父母、叔伯、姨嫂、祖父母、旁亲等等，全都人头落地。整个家族倾尽全力，也只能让他一个人逃了出去。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家族是被敌对家族陷害了。

于是，复仇成为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信念。

他不要命地修炼、战斗，时刻不停地锤炼自己，终于在五年后，拥有了可以复仇的力量。

那一夜，他杀入那个家族，将他们整个家族屠尽，正如他当年所遭遇的。

这之后，他便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换了个新身份生活。

复仇成功之后，他的人生浑浑噩噩，虚度了二十年。

但内心之中，总感觉还有一丝没有燃尽的火焰。

直到不久前，一名黑袍身影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他，第一句话就是：“你真的已经完全复仇了吗？”

他知道，已经欺骗不了自己。

复仇，并没有完全成功。

虽然他屠灭了那个家族，但真正让自己家毁人亡的，却是一个他无可奈何的敌人。

那个庞然大物，自己再怎么修炼都不是对手。

哪怕已经成为绝顶高手，但在它的面前，依然不值一提。

因此，他只能欺骗自己，假装自己的仇人只有那个家族。

“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来祝我们一臂之力吧！”

黑袍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却莫名地有诱惑力。

“你们？”

“我们是黑牙教，也被称之为黑牙帮，是隐藏在大燕的黑色牙齿，一切为了啃食腐败的制度！”

听到这些话，他心动了，而后在黑袍人的劝诱下，加入了黑牙教。

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真正的仇敌——大燕皇室！

在那里，他见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志，所有人都带着同样的执著与信念，无条件信任同伴，在教主的引导下，以毁灭大燕皇室这一终极目标而行动。

大燕的人都把他们当做疯子，但他们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现在，到了他用性命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沈景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远去，一直背负在他身上的负担也消散了。

人生的最后，他露出了笑容。

时隔二十五年的笑容。

“快看！巨人在变化！”

“发生什么了？”

“那些黑色的是什么？”

飞仙广场内，无数目光注视着沈景，纷纷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