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的搓着手,村长踟躇了半天,问:“那……吴老弟有用得到安平村的地方吗?”
盖上锅盖,吴蔚转过身,笑着说:“瞧您说的,我在咱村开作坊,哪能不用咱村的人手和原料,这事还得劳您帮忙呢!”
“好好好!”
又是一串的好字,村长有些激动,吴蔚却弯下腰烧火去了。
“吴老弟你就说吧,要什么东西要什么样的人,我了解村里人,帮你物色的人肯定没一个溜奸耍滑的。”
“黄豆市价一文钱一斤,毛薯也是这个价,如果是削了皮切成条的毛薯,我再加一文钱。现在告诉您只是让您心里有个底,至于什么时候收,具体要多少人手,我得先跟牛三婶问好房子的事咱们再说。”
虽然吴蔚没有一锤定音,但是光这个价格就已经够村长开心了。
一文一斤那是虎丘县城的收购价,一般上村里收粮的商人都只给他们两文三斤的价。
“饭好了,您也一起吃点吧!”
“不了不了,你们吃,我就先走了。”村长心里装了事,美食当前也诱惑不了他。
离开沈歌家后村长直奔村口,他要先给牛三婶通个气,跟她讲讲其中利害,这老婆子赶明要是万一拒了吴蔚,那安平村损失可就大了。
吴蔚自然不知道村长提前给他当说客去了,他正摆菜上桌。
“小老板~出来吃饭了。”
门开了,沈歌神色正常,吴蔚悄悄瞄了他几眼,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情绪怎么还一阵一阵的。
边吃饭边告诉他自己跟村长商量的事,沈歌全程没有异议,吃完放下碗筷,他说:“你决定就好,家里还有二十两银子。”
吴蔚笑眯了眼,“那小老板你可得记好帐,我欠你六十二两八百七十文钱了。”
没想到沈歌却摇了摇头,“我不用记,你也不用还。”
此时吴蔚只有一个念头:事情大发了!
见沈歌又要转身回屋,一时情急他直接抓住了沈歌的手,这次没有被挣脱。
吴蔚问:“为什么?”
“互不相欠。”
“为什么……要互不相欠?”
沈歌看着他,慢慢的抽回手,说:“你该走了。”
“因为我今天在镇上跟小桑打听的事?我暂时不会走的。”
“暂时不走是因为你走不了,但你始终会走的。”
吴蔚无言以对。
这是他们两人相处以来第一次产生矛盾,并不尖锐,却莫名刺的人心口疼。
伸手揽过小孩,吴蔚疼惜的轻抚着他的背,顺下那一身的尖刺。
“舍不得我。”
“嗯。”
因为身高差,沈歌的鼻子闷在吴蔚颈窝,他不会避讳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有些事就算表达出来,也不会改变结果。
“很抱歉,我不能骗我家小老板,我确实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嗯。”
松开拥抱,吴蔚的手移到沈歌头顶,揉着他顺滑的头发,盯着那双自己很喜欢的眼睛,他问:“想过跟我一起离开吗?”
沈歌黑亮的瞳仁清澈澄明,“想过,但不会。”
他想过若是吴蔚也喜欢自己,自己会不会给他做侍君,跟着他离开安平村住进越王府。
他也想过若吴蔚还像现在这样,只当自己是恩人好友,他是否要跟去凉州做大皇子的助力。
刚才坐在屋里他什么都想过了,只是这两个选择的答案是否定的。
上辈子跟着三皇子,他短暂的一生都在杀人争斗阴谋之中,如今重活一次,他不愿再卷入这些是非。
至于进入王府后院当一个侍君,沈歌轻笑,他一时的心动恐怕支撑不了这一生的牢笼。
吴蔚看到他这一抹笑容,心中有些异样,轻轻捏住了沈歌的脸颊肉,“就知道你更爱山野自在的生活,沈歌,答应我,以后别再说什么互不相欠,我想一直欠着你念着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偷偷溜出来找你,其实我又未尝不喜欢山野田园的自在呢!”
一觉醒来,太阳照常升起,生活恢复如初。
去牛三婶家的路上,吴蔚看向走在身侧的沈歌,笑着捏了捏他的娃娃脸。
沈歌怒目而视。
看吧!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