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谦一脸被吓着的表情道。
“黎世子莫要玩笑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在大燕朝,上达帝王下到平民百姓都是极为尊崇圣人先贤在朝考这样的公开场合定不敢公然冒犯圣人之语。
轻则杖行示众重则会掉了脑袋。
黎青颜自然也是知晓这个瞧着夏谦半是惊诧半是担忧,她才忙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
黎青颜想说自己是客观辩证地去阐述命题,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客观辩证的概念。
黎青颜想了想改了个说法。
“我只是没有全然去迎合罢了。”
之后黎青颜便大致将自己写的答案同夏谦说了一遍。
只是黎青颜说完最后一句,却见身旁的夏谦没个话儿心道,莫不是他也觉得自己写的回答太过惊世骇俗?
谁料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见夏谦眉眼忽地一抬顶着一双干净明亮的眸子,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瞅着黎青颜。
其里闪烁的光亮仿若烟花璀璨。
“黎世子,你总能给夏某惊喜夏某越发自愧不如。”
黎青颜一听,面上虽不显,心里却有些讶异听夏谦这意思,他竟是懂她,站在她这边的?
这在这个时代倒是少见。
正因为少见,黎青颜才对自己的朝考成绩不报多少希望,脸上并没有因为夏谦的赞赏有多欣喜。
“看来夏兄是懂我,可世上鲜有如你一般的人。”
夏谦闻言不置可否,只眉眼认真地看了黎青颜一眼,有些神叨叨忽然来了一句。
“也不尽然,说不准黎世子运气好呢。”
不过夏谦的话,当时的黎青颜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日,夏谦治好黎青堂,便是先行一步,黎青颜本打算邀夏谦过府一叙,但也确实碍于要照顾黎青堂,也就作罢。
却说黎青颜将黎青堂送回二房院落时,她的二叔二婶瞅着黎青堂苍白的面容,知道了前因后果,尤其知道了黎青堂因为过度劳累学习,朝考考卷都没答完。
两人差点没两眼一抹黑,气昏过去。
对黎青堂不争气有之,对黎青堂同黎青言的差距越发大的气闷有之。
连带着差点没维持住在黎青言面前的假笑。
同样是假笑的黎青颜表示只想赶紧陪陪黎青堂。
黎青堂虽然难得入了黎青颜的眼,可黎青颜心里分的极为清楚,她这二叔二婶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虽然他们将黎青堂和黎青珊奇艺地教导的格外天真烂漫,但这两人本身称不上是什么好鸟。
她那二叔极其贪慕虚荣,偏生还不知道藏着,表现得一览无余,那会刚听着黎青颜爹爹不良于行时,她这二叔假模假样的感伤了几日,就去走动族内关系去了,寄望等他之后诞下子嗣,能过养给黎青颜爹爹当嗣子。
这样,他就是未来世子的亲爹了。
动静不连黎老夫人都知道了,差点没拄着拐杖去戳黎二叔的脊梁骨。
幸而上天垂怜,给黎府嫡系留下了一脉,黎青颜娘亲被检查出有了身子,这一胎,自然是在黎青颜爹爹出征之前怀上的。
当时,她这黎二叔听到她娘亲怀孕时,那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
听闻那夜,黎二叔回去,老大不小的人还抱着枕头哭到了半夜。
真是犯蠢也不忘让人听到。
正所谓“什么锅配什么盖”,黎青颜这二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为出身商贾之家,在银钱上极为挥霍不说,满心思都惦记着能多占别人的便宜,即使是自己丈夫的也不例外,虽然原身没有这段记忆,但看过书的黎青颜却知道。
当时,靳相君抄了二房后,可是揪出了不少价值贵重的私产,而且这些私产全在二婶名下,后面招供时,二婶才说这些私产均是她一点点变卖二叔名下的产业,然后转到自己名下,气得黎二叔差点当场就同二婶厮打了起来。
真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所以,黎青颜虽然让黎青堂进入了她的世界,但他们二房这么多糟心事,她可一点都不想管。
最多,就是到时候帮黎青堂想想,怎么把他摘出来。
黎青颜正想着黎家二房的事,这厢,黎青堂已然悠然转醒。
先前,她懒得同“假笑夫妇”多拉扯,只说黎青堂需要静养,人多反而嘈杂,她陪着就好,便支走了“假笑夫妇”。
所以,黎青堂一醒,床边只余留黎青颜一人。
黎青堂胖乎乎的脸,这会因为苍白看着有些瘪,很有些无精打采,刚睁开的眼,显然充满了恍惚迷茫,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等再一眨眼,才确认自己竟在自己房内。
记忆一下子回笼,黎青堂脸上一下子愣怔,赶紧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
黎青颜却快速摁住了他,皱了皱眉道。
“二堂弟,你还生着病呢,这是要去哪?”
黎青堂白胖的脸上全然惊慌失措。
“世世子堂哥,我要回去考试,我我还没答完我”
黎青堂有些语无伦次,身子却不住想要起来。
黎青颜沉默,微微泯了泯唇,手上却死死按住黎青堂的肩膀不让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