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在告诉连樱,怎么带这只打火机出门。
每次都只会蹦出几个字,最后他厌烦了,对冯助说:“回申城时候给她安排航线。”
“申城?”连樱问。
冯助:“是啊,连小姐,老板特意从申城过来。”
说完,他看到后视镜里蒋其岸的脸色,立即改换话题:“老板,快到了。”
车停在了山环水抱的半山,一座大屋孤孑立在悬崖边。
连樱感慨:“还真像你的房子啊。”
蒋其岸翕动了下嘴唇,还没出声,就看到了弗兰。
弗兰的急写在脸上,一靠近就用叱骂的语气喊:“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再不回去……”
弗兰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连樱,立即噤声不言。
“马上。”
蒋其岸翻腕看了下手表,这次是一枚鹦鹉螺。
豪车、名表、华服,从过去几次的表现来看,蒋其岸的那句“应有尽有”不是谎言。
他指指后面的连樱,“把她交给你了。”
兰姨把一个手机和一叠文件交给蒋其岸,催促:“快点吧,你们兄弟两真的想害死我。”
蒋其岸看了眼文件,直接甩给了冯助。
他回身走向连樱,“申城见。”
最后,又点点她手心里的打火机。
“记得。”
蒋其岸来去如风,转瞬即逝,连樱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他又一次上了奔驰。
兰姨用几乎杀人的眼神催促冯助跟上,冯助头点得和拨浪鼓一样,钻进前座。
奔驰离开,弗兰转过身,笑着看向连樱。
“连小姐,没想到又见面了。”
还是热情的弗兰,她挽过连樱的臂弯。
“走吧,房间给你准备好了,你是不是没有内地签证,我们尽快安排人给你办。”
一踏进大屋,热气扑面而来。
大厅铺着细密缠枝的雕花地砖,顶上吊着绚丽花纹的琉璃吊灯,一屋子华丽堂皇的洛可可风。
连樱要收回那句像他的房子,“这地方一点不像蒋其岸会住的。”
弗兰带她走到客厅的法式沙发坐下,“为什么?”
“他和这种风格不太匹配。”
弗兰轻笑,“他对住的事情很随意。”
不等连樱再问,弗兰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这是电影出演的合同,你看看吧。”
连樱接过,问她要笔。
弗兰手里有一支笔,但没立即递给她。
“你不仔细看看?”
“不用,就是我没拍过电影,希望剧组别嫌弃我。”
弗兰突然安静,脸上卸下了之前所有的笑容。
她目光幽深起来,带着不可名状的叹息。
“兰姨,怎么了?”
“你不看看违约金条款吗?万一我们坑你呢?”
“这是蒋其岸出的。”
弗兰轻蔑地笑了下,“他可是一条黑狗,没少坑过人。”
“不会。”连樱下意识地说,但又意识到,她认识蒋其岸的时间如此之短,其实根本不了解他。
弗兰把笔放在茶几上,推向连樱。
“他不看,你也不看,这份合同都没有违约金。”
“什么意思?”
弗兰淡淡吐了口气,回避了这个问题。
“周导人在港城,他已经重新找回剧组成员,这两天开始带你一起剧本围读。你没演过电影,我们找了老师到港城,很多事尽快学起来。”
“重新?”
在弗兰连珠炮的话语里,连樱找到了一句重点。
“剧组之前是?”
“解散了。”弗兰挥挥手,像弹去尘埃。
“我和蒋其岸说这部戏不适合开,你不会接的。”
她目光回到连樱身上,把她手里的合同也抽回来。
“这份东西没意义,既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根本不能生效。”
“那合同……”
“回申城你自己问蒋其岸。”
弗兰带连樱逛了逛这所大屋。
一共两层加一层阁楼,靠海面傲然凌空,靠山面有个带泳池的花园,但没有水。
“屋子你随意挑,这里用的不多,我给你安排的助理晚上前都会来,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们。签证一好,就安排你去申城。申城你去过吧?”
“没有。”连樱只去过家乡清城。
“连小姐是美国长大的,从小上的都是国外院校,等到申城要慢慢习惯大陆的工作氛围,还有你的口音还得矫正,有一点abc的味道。”
连樱笑问:“兰姨怎么对我那么了解?”
“蒋其岸在伦敦认识你的时候就查过了,不好意思,这是个不太好的习惯,但对蒋其岸很有必要。”
弗兰欠了欠,浮出道歉的神情。
“我之前和你说过,他外号蒋黑狗,做生意的时候横冲直撞,身边的事只能小心点。”
弗兰也急着回申城,临走前她顺手打开了大宅的廊灯,彩色琉璃打出的灯流光溢彩,铺在地上透着腐败的华丽。
惊心动魄。
“连小姐,期待你到申城,蒋其岸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