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女孩摔了个屁股墩,眼睛一红便掉了金豆子。
顾苏里忙把她扶起来,半蹲下去拍了拍她的小裙子,“对不起啊安琪,是哥哥没看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糖,“不哭不哭了好吗?”
赵安琪接过糖,抹抹眼睛还真不哭了。
“顾哥哥是要去找我爸爸吗?”她剥开糖纸含了五六颗糖,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
顾苏里道:“是啊,老师不方便吗?”
赵安琪奶声奶气地道:“有大领导来了,爸爸被龚叔叔叫去开会了。”
“这几天是出什么事了吗?”顾苏里皱眉问。
上头频繁有大领导来,而他们学校,如果他没有观察错的话,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脸上都有黑气。
他是个炼丹师,原本不该给普通人做药膳的,只是他的同学不是普通的精气不足,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
赵安琪懵懂地摇头,只说:“爸爸让我去找妈妈。”
顾苏里闻言,牵着赵安琪,把她送到了一楼的会计室,赵安琪的妈妈就在那里工作,临近假期,忙得连招呼他都有些匆匆忙的。
晚上,因为喝了补精益气的药汤,顾苏里和甘亦风都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一看手表,已经九点四十五分了。
只差十五分钟,学校食堂就要歇业了!
他们赶忙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去食堂吃饭。
班主任赵宏正在食堂门口和人打电话,看见他俩,还和他俩打了个招呼。
他们也和他打了招呼,才进门。
“宋老,我再敬您一杯!”
顾苏里听见系主任龚建平响亮的嗓音,还有两个扎眼的黑衣保镖,笔直地站在食堂唯一还开着的炒面店外。
店外的一张小方桌上坐了个衣冠朴素、形象清濯的老人家,系主任龚建平正殷勤地为老人家倒酒。
“顾哥哥,风哥哥!”店里的赵安琪眼尖地发现了他俩,高高兴兴地跑了出来。
甘亦风意外道:“小安琪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师母没陪你吗?”
顾苏里把个头不到他腰部的小丫头抱起来,赵安琪就委屈地咬着手指说:“妈妈回家了,爸爸带我来吃饭,他说他要接电话,就让我一个人先进来。”
顾苏里听见她小肚子的叫声,就和甘亦风先去橱窗那儿要了几个面包。橱窗里剩下的面包蛋糕已经不多了,赵安琪喜欢吃奶油,他们就把有奶油的都买了下来。
“三份牛肉炒面,两份辣一份不辣!”顾苏里抱着赵安琪,和甘亦风坐到了赵安琪原先的位置上。
没过多久,老板娘黄秋姑带着热情的笑容托着个大托盘来了:“牛肉炒面来啦!”
一向吊着眼睛看人的黄秋姑竟如此热情,看起来那老人家当真来头不小。
顾苏里暗自嘀咕,他和甘亦风都饿得狠了,吃面的速度很快。
赵安琪胃口小,又吃过面包,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爸爸怎么还没来呀。”小孩儿吃饱了就觉得困,靠在顾苏里的肩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顾苏里抱着她,也有点奇怪:“都半小时了,老师还没打完电话吗?”
“可能真是有什么急事吧。”甘亦风没在意。
那厢老头和系主任还在喝酒,系主任叽里呱啦的,老头却带着疏离有礼的笑,一双眼炯炯有神,喝了几杯白酒都没见醉意。
龚建平用领带擦了擦稀疏的脑门,冲店里喊:“老板娘,再来一份炒牛河!
黄秋姑应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打火。
“啪嗒”几声,火没打着。
“奇怪?我昨天明明检查了,煤气还有很多啊……”黄秋姑几次打火失败,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龚建平不由抱怨道:“怎么搞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黄秋姑继续按煤气开关。
顾苏里倏忽抬头,盯着离他们最近的侧门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板下的缝隙中涌进来,迅速地向他们这里蔓延。
甘亦风发现他神色不对:“怎么了,小苏?”
顾苏里还没开口,“噼”地一声,食堂里仅剩的几盏灯灭了,四下里顷刻就被黑暗给吞没。
“我艹!”龚建平吓地直接叫了出来。
顾苏里捂住怀里睡着的赵安琪的耳朵,打开手机的内置手电筒。
甘亦风“嗖”地一下就挤到了顾苏里身边,抱紧了他的胳膊。
两个保镖和龚建平都弄亮了手机,龚建平干笑着向老人解释:“可能是电闸跳了。”
老头以眼神示意他,龚建平就对顾苏里他们道:“同学,还有老板娘,宋老让你们跟我们一块儿出去!”
顾苏里忙抱着赵安琪与甘亦风还有黄秋姑一块跟了上去。
越到门口阴气越重,顾苏里心里一突,甚至不知该不该出这个门。这阴气和他在同学脸上发现的黑气太像了,只是食堂三个入口都在往里灌阴气,若留在里面,实在是坐以待毙。
在身处黑暗的恐惧驱使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门口。
走在最前方的保镖推开了门,“嗡”地一声,响起的并不是门轴转动的声音,而是他们各自的耳鸣。
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楚门外的景象,眼前一黑,就都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