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治好宁嘉儿失眠的毛病,让她睡的更好,慕寒玉还颇费了一番功夫的,从镇上弄来了牛乳。他听人说喝了牛乳有助睡眠,早上喝一碗牛乳,对身体有好处,还可以长高。 所以他花重金买下了一头奶牛,圈在院子的棚子里,早晚给宁嘉儿挤一碗。 宁嘉儿一开始是很抗拒这种牛乳的膻味的,但是慕寒玉为她的失眠废了那么大的劲,她要是不喝,就太不知好歹了。再加上,每日喝牛乳,喝完了还可以得到慕美男的香吻一枚。所以渐渐地,宁嘉儿也就习惯了,心甘情愿喝起牛乳,也不要他哄了。 今日本来应该是慕寒玉陪着她的,但是他说他有事,宁嘉儿就一个人喝着桌子上挤好的牛乳。碗很大,可以把她的下巴埋进去,宁嘉儿也喜欢这样埋进去喝。 她刚喝了一口,慕寒玉就回来了,奇怪的是他回来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先过来和她聊天,而是道了一句“你今日真乖”,就风风火火的往后屋小跑去了。 虽然他的神态不见任何慌张,但宁嘉儿还是看出了不一样,她发声道:“你给我回来。” 一只脚已经踏进后面的慕寒玉又收回来了,走到她身边,问:“嘉儿,怎么了?” 宁嘉儿低头看他的脚,今日慕寒玉穿的衣服下摆比较长,把他的脚都遮住了。但是精明如宁嘉儿,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了呢? “把脚伸出来。”她抬起下巴发话了。 还是没能瞒得过她,慕寒玉苦笑,没办法,还是只能听话的把穿着柳晓月鞋的那双脚伸出来。 “哇,寒玉,你这双丑鞋是打哪儿捡的?你没鞋子穿,和我说嘛,一定是我最近太忽略你了,都没注意到我的寒玉没鞋子穿了。”宁嘉儿抱着慕寒玉的头,耍宝似的歉疚道。 她这个疼人的样子,慕寒玉倒是不忍心对她说假话了,他如实交代道:“这鞋是柳晓月送的。” 这话一说出来,他的头立马就被宁嘉儿推出怀里了,他看她,她脸上好像不大高兴,她一生气,他就慌了,正要解释。 宁嘉儿就先开口了:“寒玉,你别紧张,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没想到柳晓月还没死心而已。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你就说吧,我们都经了这么多事,我不会不相信你的。”她拉拉慕寒玉的小指头,善解人意道。 慕寒玉见她居然没有像从前那样一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牵扯就炸,这次居然这么平静的解决问题,想必不仅是他成熟了,她也是。 慕寒玉便如实说了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双鞋子。他道:“你知道的,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的,柳晓月的一双鞋子并不会改变什么。那晚的事,也多亏她指路,我才能及时救下你,所以我对她一直是心存感谢的。最重要的是,我若是拒绝了她,她以后势必不会再帮忙了,那你要怎么办?你才精神好一点,我实在不想看你和之前那样连觉都睡不好。” 宁嘉儿愁道:“这些我都懂的,可是她今日仗着人情,要送你一双鞋子,明日她可能就会送衣服,再以后送的可能就是荷包了。你难道都要收下来吗?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不会少的。” 宁嘉儿的话有道理,慕寒玉听了她的话沉思了起来,过了半晌,他将她揽入怀中,道:“我明白了,我会解决好的。” 在他怀里的宁嘉儿此时才道:“那你以后都不要穿这双鞋了好不好?要是我穿着卫准送我的东西,你也会不高兴的吧?”怕他不答应,她还搬出了卫准。 慕寒玉哪有不应的,本就是这样打算的,他拧她的脸:“好,小醋坛子。” 第二日,还真的让宁嘉儿猜中了,柳晓月还真的想送慕寒玉一件又是她连夜做好的衣服,看着那件同样做工不是很精细,但看的出主人用心的衣服,慕寒玉淡淡道:“谢谢你了,不过我不能收了。” “为什么?”柳晓月不解,鞋子都收下了,没道理衣服不收。 慕寒玉没回答她的疑问,却接着道:“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帮忙,嘉儿睡得好很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但是我和嘉儿商量过,觉得这样还是太麻烦你了,你本来就没必要耗自己的精力来帮我们,之前是我太担心嘉儿,昏了头,没想明白这点。我们现在决定以后还是不麻烦你了,嘉儿之后会回她自己家里睡。” “可她的病不是还没好吗?”柳晓月最后不死心的争取道。 “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我会想别的办法治嘉儿的病,谢谢你的关心了。没什么事的话,嘉儿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客气的说完这番礼节性的话,慕寒玉就要转身走了。 柳晓月都要哭了,她不该太贪心的。本来她就是为了每日都能看见慕寒玉、和他说话,才答应帮忙的,现在他们却宁愿让宁嘉儿忍受失眠的痛苦也不愿和她有牵扯,以后她和慕寒玉就真的没有任何交集了。想到这儿,她带着哭腔喊:“寒玉……” 慕寒玉却已经走远了,没回头看她一眼。 慕寒玉解决完柳晓月的事后,回到慕家自己的房里,门一打开,宁嘉儿就跳到他怀里了,抱着他的脖子摇他:“寒玉寒玉,你和她说清楚了没有?说清楚了没有?啊啊啊?”一副小疯婆子的模样。 慕寒玉连忙接住她,点她的下巴,反问道:“你说呢?”他要是没解决完,他回来了,她能放过他吗。 宁嘉儿在他的下巴上轻咬了一口,道:“寒玉真好。” 宁嘉儿娇小,慕寒玉像抱孩子那样竖抱起她,走到桌前,把宁嘉儿搁在膝头,两人坐一块,他这才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一堆衣服。 他拿起其中的一件男子上衣,问:“这是什么?” 宁嘉儿抱住他的脖子,娇道:“这是人家给你做的衣服啊。” 慕寒玉笑,“真不容易啊,终于做好了。” 宁嘉儿捶他:“你这是什么话?说的人家像很懒似的。” “好,你不懒。”一件衣服做了两三个月,还是在柳晓月给她造成威胁下才做成的。她果然是被他养懒了。 他翻着那衣服堆,无意间发现藏在其中的一个物事,他眼睛一亮,拎起那个四角裤衩,拿到她面前,贴着她的脸,惊讶道:“小娘子,连这个都给相公做好了?” 宁嘉儿害羞的捶他:“坏死了你,干吗挑出来?”她怕羞,特意埋在一堆衣物底下的,还是被他翻出来了,还拿到她面前问她…… “不过……是不是做的小了点?”他在她耳边低问,手揉着她的肩膀。 “啊?真的做小了吗?”宁嘉儿拿不准他是不是开玩笑,有点着急的拿起那件物事前后翻看了起来。只因贴身衣物,她用的是很贵的布料,这要是做错了,多浪费啊。 慕寒玉看她这副傻样子,忍住笑,道:“没关系,我们成亲以后,你就不会再把尺寸搞错了。” “你讨厌死了。”宁嘉儿听出了他的潜意,捏着手指,低下头,脸红着应道。 而这对和柳晓月散伙了的小情人之后就过起了分居的日子,每晚对着隔壁床熟睡的姐姐,宁嘉儿一个人躺在冷硬的木板子床上,她就格外想念慕寒玉温热的怀抱。 这种思而不得的失落也延伸到她和慕寒玉在一起的时候,慕寒玉问她:“嘉儿,怎么我们都在一起了,你还是不怎么高兴?是不想见到我吗?” 只一句,就差点说哭了宁嘉儿,她把头埋到慕寒玉怀里,撒娇道:“人家每晚都很想你,你就不想人家吗?” 她之前被慕寒玉宠得太厉害了,现在稍稍的分离,她都忍受不了,她发现她自己变的特别脆弱了,根本离不了他。 慕寒玉哪有不懂的,既欣慰于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也心疼她。他道:“嘉儿,你能在家里争取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吗?你要是单独睡一个房,我就每晚翻墙,去你房里陪着你,第二天天亮前,再回我自己家,这样我还是可以守在你床前,看着你睡着。” 宁嘉儿却道:“不可能的,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以前差点没把我扔了,何况家里房间本来就少,找他们要个独间比登天还难的。” 慕寒玉多少也知道点她家里的事,知道她和家人关系不好,闻言,也就不忍为难她了,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男人来想办法的。他把她抱在怀里,哄了一阵,安抚道:“放心吧,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宁嘉儿就放心的交给他了,她只等着他晚上来陪自己了。 但是她没想到过慕寒玉的方法居然是拆墙。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雾气还未散,宁嘉儿还在自己房里叠着被褥,就听院子里轰然一声倒塌声,宁嘉儿赶紧跑到院子里去看,她到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也都到院子里了。看着被拆了一半的墙,他们都看着始作俑者——残墙那边的慕寒玉。 大清早的,和邻家的公共墙就被莫名其妙推了,饶是之前和慕家关系不错的宁父也难免恼火:“慕寒玉,你干什么?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慕寒玉装作歉疚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家里正在翻修屋子,有一间屋子和这面墙共了一段,要弄屋子只能拆墙,我只能把这面墙推了,真是不好意思了,都没和伯父事先商量一下。不过,我一定把这墙重新砌好。” 一听他会负责把墙砌好,新墙总比旧墙好,宁父的脸色也就缓和了点,他道:“那没事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慕寒玉异常谦恭,“好的。” 但当宁父要走时,他却又似想起了什么道:“伯父,我建房子的木材砖石买多了,家里又没有多的地方可以久放。我看嘉儿都那么大了还和姐姐挤在这么小的一间房里,我平时和她的感情也不错。”说这话时,还笑着看了一眼宁嘉儿。 最后他对宁父提议道:“我想用这些东西给嘉儿弄间卧房吧,屋子的地儿也用我家这边的。” 无偿做间房子,还用他慕家的地,这简直就是白送了,这么好的事,宁父自然答应了。 但事后,进了屋子,在全家人的面前,他还是问了宁嘉儿:“那小子怎么对你那么好,他是不是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