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作息一向规律,这个点是睡觉的时候。”贺宴辞修长的腿重叠,双手交握腿前,淡淡说。
“......”宋燕桦有种被呛的感觉,她缓了缓气息,“昨儿个我在商场碰见温阮妈妈闵清了。你爸上回给温阮的那些东西,温阮妈妈的意思不准备收,言里言外还说什么我们把温阮当成什么生育工具。你说她这说得算什么话?”
贺宴辞单手支头,淡声问,“我认为妈说得没错,我和阮阮结婚才多久,你就开始催生了。别说妈,我听着也不舒服。况且现在丁克比比皆是。”
“贺宴辞你是不是诚心想要气死我?”还丁克?她还想贺宴辞和温阮能给她多添几个孙子呢。
“你跟我讲这些不就诚心给自己添堵吗?孩子的事暂不考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提,我们想要的时候,你自然就有孙女孙子抱了。”贺宴辞眉头紧拢态度坚定。
贺宴辞是她儿子,宋燕桦自是了解他的性格,说多了,他能让她更不痛快。
宋燕桦换了个方法问,“你给我说句实话,你俩是不是没打算正经过日子?”
“你觉得你儿子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贺宴辞抬头看向宋燕桦淡然的目光一点都不想是开玩笑。
不是就好。
不然结婚又离婚多少有些闹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结,既然都好好过日子了,她还是得提一句,“是你不急,还是温阮不急?”
“该不会是温阮不能生育吧?”她原本是想安排婚前体检的,碍于老爷子实在是太操之过急的把两人凑一起了,这事就没能做,她心里一直有个坎儿。
贺宴辞眉心紧拧,“妈。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第二遍。温阮身体良好,要是身体真有个什么问题,那也是我的问题。毕竟你不是没怀疑过我,甚至还怀疑过我的性取向。”
“......”宋燕桦也不想因为这事和贺宴辞把关系闹僵,“算了,你们的事,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我也懒得管了。”
宋燕桦又想到了其他事,“跟你说个别人家的事,你修容阿姨前两天说最近蓝奚最近行为怪怪的,经常喝得醉醺醺的问她又不说原因。后来有一次她喝得糊里糊涂的,被你修容阿姨问出来,说什么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结婚了,还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在家里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可把你修容阿姨急坏了。你修容阿姨让我帮忙问下你,蓝奚这几年究竟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其实,说句不中听的话,人家都结婚了,不管人家什么原因结婚的,你还惦记,成什么样了?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非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我跟你修容阿姨关系好了这么多年,总归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你就意思意思的问一句。”
“你都说了是别人家的事,我怎么清楚,有什么可问的。”贺宴辞态度冷漠。
宋燕桦挺看不惯贺宴辞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好歹蓝奚大学时期跟你是同校,毕业后就在你公司工作。对了,她一直在国外工作,该不会是喜欢了个什么外国人吧?”
贺宴辞深眸紧收,很不厌烦,“我又不是百事通,我能知道?公司那么多人不少跟我同校,我一个个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我还开什么科技公司,搞什么研究,干脆去干妇联主任得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宋燕桦冲贺宴辞英挺的背影点了点,“贺老二,你过来瞧瞧你儿子什么态度!气死我了!”
贺父在她身边坐下,“你跟孩子讲那些他不爱听的,还想他态度好,怎么可能。”
贺父自责道,“说起来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我送那些东西怕明辉不肯收,所以才顺口说了留给将来的小家伙,没想弄巧成拙的让他们多想了。”
宋燕桦叹气:“行了,赶明儿我约闵清逛街,一起喝个下午茶,跟她道个歉。我昨天话也说急了。”
“老二,你不晓得我这个心还是揪着的,闵清当年就是个不好生的主,想了多少办法才有了温阮,我就怕温阮她——”哎,“不行,赶明儿,我找个可靠的人,带温阮去医院查一查。”
贺父冷脸,“宋燕桦,你越说越离谱了,温阮都进我们老贺家,那就是我老贺家的儿媳妇,你还想闹个什么吗?你看不出来,这次他俩回来,你儿子那双眼都贴温阮身上了,你要乱来,看你儿子今后还理不理你!”
“贺老二,你冲我凶什么凶啊?我也没其他意思,他们俩都结婚了,我肯定希望他俩好,我还不是替他们担心。”
“要是真有问题,尽早治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宴辞自己公司又是做医学研究的,他们都还年轻,调养几年也影响不了什么!我让宴辞也顺便查一下,不然被闵清知道我带温阮查身体,还不得闹我家里来呀。”
“你也知道闵清会跟你闹啊,我俩要是有个像温阮这样的宝贝疙瘩,嫁别人家去了,刚进门公公婆婆就要带她去查身体,你只怕比闵清闹得还厉害。”
“我这样做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们贺家,我俩就宴辞一个儿子,总不能——哎,爸这么积极催他们结婚,不也想早点抱曾孙么。”
“你去跟你儿子提,我保证你会后悔。”
“......”宋燕桦。
贺宴辞来贺隽的院子,佣人告知贺隽在书房。
贺宴辞上楼,贺隽书房门没有关,复古的留音机里放了一首现代歌曲,一个婉转动听的女声。
贺隽坐在书桌后,双□□叉搁在偌大的办公室台面上,眉头紧锁,似乎并不安生。
“有心事?”贺宴辞随意翻了翻他法语语法字典,还做了很多笔记,有两种笔记,第一种是贺隽的,另一种字体秀娟,他记得贺隽法语极好。
“我能有什么心事?”贺隽双腿从书桌上拿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看贺宴辞,“倒是你,半夜不抱老婆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贺宴辞合上法语语法字典,转身自顾走去吧台,取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醒酒器的酒,轻抿一小口。
贺隽双手抄兜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和贺宴辞碰了碰。
两人都没讲话。
一会,贺隽摸了盒烟,剥了一根烟叼嘴里,手腕一倒烟盒递给贺宴辞。
贺宴辞没接。贺隽笑,“结个婚,这玩意儿都不碰了?”
贺宴辞:“你嫂子闻不得这味儿。也不是最近不碰的。”他一直都不怎么抽烟。
贺隽点烟的动作一顿,一张妩媚的脸出现在他脑中,她偏头,从他嘴边劫走了他的烟,学他的动作抽烟,呛得连连咳嗽。
贺隽思绪回旋,干脆利落的掐掉刚点燃的烟,丢一旁的垃圾桶,烦躁的抵了抵腮帮,“结婚了就是麻烦。”
“有什么办法,你们这群人都想游戏人间,老爷子的压力只能我来扛了。”贺宴辞笑。
贺隽瞧贺宴辞哪里分毫无奈,分明就是另类得得意,“嘁,在我面前装,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贺宴辞清冷的面上卷着淡笑,“结婚没什么不好,徐董家老二我见过一次,挺不错的,性格挺好的,好好处指不定能磨了你的性子。”
贺隽又重新剥了根烟在嘴里叼着,没点火,“她磨不了我。你想吃徐家那块肥肉,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吃到嘴里。”
“行,交给你了。合同我会让严钺递你。”贺宴辞笑了笑。
“握草,感情你早在这里等着我了呢。”贺隽无语的抵了抵前牙,冷笑。
贺宴辞扶腕提贺隽倒酒,“一举两得,你拿下这个项目,徐董那性格不但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反而看到你恨得咬牙切齿。”
“......”贺隽这个人向来爱啃硬骨头,越难啃,他越喜欢,他点着烟,“可以啊,我要求五五。”
贺宴辞没犹豫:“行。不过这个项目后续都得你公司负责,我只负责收取我该有的利润。”
“呵,我以为结个婚掉蜜罐子里了,没想到老奸巨猾的本事只增不减呢。”人他得罪,项目他去啃,什么都由他去做了,贺宴辞坐享其成,跟抢有什么区别。
贺宴辞单手抄兜,靠在吧台边,压低深眸,“从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养阮阮。你知道的,你嫂子一向矜贵,吃穿用度一切都要极好的,总不能让她因为嫁给我以后生活质量下降了啊。”
“......”贺隽觉得自己指不定有什么大病才会今晚回来,贺宴辞这只狗,句句话都在跟他塞狗粮,贺隽笑了笑,别以为他没招,比如,“二婶,没催你们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