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淼淼只是小,又不是傻,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薛琴呆呆的坐着,凌振国眼中也闪过挣扎。
他们知道,他们在此刻劝说的不仅是淼淼,还有凌雪漠。
毕竟凌雪漠坠湖的过程中了好几刀,比起淼淼的旁观,受到的伤害更加直接……
而在漠漠生死不明的那些年,他们自己都无数次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些逃犯生撕活剥,叫他们死了都不安生,最好进地狱下油锅滚刀山、永世不能超生才好!
他们自己都不能释怀,又如何让凌雪漠自己释怀呢?
更何况,凌雪漠这些年过的很不容易……虽然凌雪漠没说,但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
凌家父母记忆中的漠漠,是所有人公认的好孩子,温柔和善,成绩优异……就算父母无数次因为工作而忽略他,他也很少哭闹。
因为他知道爸爸妈妈的工作是伟大而重要的,他们在帮助别人,虽然为此小小的忽略了他,可他却为他们感到自豪。
可现在不一样了……从凌雪漠回地球,第一件事却不是回家时,凌振国和薛琴就有预感,他们的孩子变了。
而能将如此美好的一个孩子变得冷漠的,一定是无比冰冷残酷的现实。
最后,凌振国和薛琴还是保持沉默,略过了这个话题。
无论漠漠变成了什么模样,但他还记着祖国、记得父母,至少能保证他大是大非上没有变,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想通后,两人也不再试图纠正凌雪漠的思想,问起了凌雪漠外星球的事情。
其实在凌雪漠回来前,他们已经从玉兔那里了解了一点,要不是玉兔在他们面前当场变形、再加上二老真的太想孩子回来了,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玉兔的话。
就算是现在凌雪漠活生生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人还是觉得这件事发展很离谱。
他们的孩子坠湖后居然跑到外星球了,这也就算了,但他居然在外星球混成大佬、还带了无数高科技回来报效祖国,这个事件实在是太离奇了。
不过得知凌雪漠要报效祖国的心时,二老还是很欣慰的。
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思维三观也因为这代表着凌雪漠的善念没有被现实彻底毁灭,他心中还有一份感情。
或许……他这些年过的也还好,就是没有家人陪伴,很孤独?或者单纯的怨怪他们曾经的忽视?
凌雪漠先是给父母介绍了一下蒙萨和海利,这次金乌没再隐形,也被凌雪漠专门提出来介绍了一下。
比起蒙萨的雇佣合作者、海利的好友兼医师,金乌的介绍显然郑重了许多。
凌雪漠先请金乌出来,金乌幻化出人形影像,黑发黑眸,穿着简单的白杉长裤,打着酒红色的领结,面孔是不输于海利的精致,但比起海利那偏异域的风情,金乌的面孔很有华国人种的风格。
一看到他,二老下意识就赞道:“这小伙子长的真好看。”
凌雪漠颇为得意:“那是自然,金乌老师的这张脸是我亲自捏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是我亲自选的,我的眼睛都没他黑的纯正。”
金乌淡淡扫了凌雪漠一眼,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金乌。”
“这名字和玉兔是配套的吗?”薛琴下意识道。
凌雪漠微笑道:“是啊,都是我取的。”
金乌的身形虚幻,这并无损他的气度,反而为他添加了几分玄妙神秘的气质,为他更添了几分魅力。
薛琴比较细心,疑惑道:“你为什么要给你的老师起名字?还给他捏脸?老师原本叫什么呢?”
金乌垂眸,淡淡道:“我的过去已经被切割抛弃,遇到凌雪漠后是我另一段人生的开启,他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所以我请他为我起一个新的名字。而我原本没有形体,既然决定成为凌雪漠的智能助手,当然要选用最符合他审美的五官,这有助于我们的交流和谐。”
前面还好,当听到金乌说自己的五官是最符合凌雪漠的审美时,海利便坐不住了,盯着他的眼神满是挑剔打量,还带着隐隐的敌意。
蒙萨余光瞥过,发现海利此时的眼神与刚开始时看他时的眼神差不多,显然,这位金乌先生也被海利阁下当情敌了。
凌雪漠还笑眯眯道:“我能有今天,真的多亏了金乌老师的帮助,没有他,我刚穿越时可能就熬不过去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一定会有今天的成绩。他真的帮助了我很多,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虽然老师自愿成为我的智能助手跟随在我身旁,但他对于我的意义却绝不是智能助手那么简单,爸、妈,你们也要对金乌老师好一点呀。”
凌振国和薛琴一听金乌曾经帮凌雪漠那么多,看着他的眼神便充满了感激。
凌振国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漠漠啊,你在外星球的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呢?你是坠湖时穿越的,当时你身上还有好多伤,是不是很辛苦啊?”
凌雪漠默了默,敷衍道:“还好吧,太久远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凌振国沉默了下,随即僵笑道:“忘了就算……”
海利拉了拉凌雪漠的手,凌雪漠关心地问道:“海利,怎么了?”
薛琴看了看两人的动作,眼睛有些发直。
正巧这会儿白宏义打了电话过来,凌雪漠挥了挥手,众人安静下来,随后接通了电话,白宏义略显低沉失落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雪漠,我明天去H市一趟,你看明天有空见个面吗?”
“当然。”凌雪漠漫不经心道:“白叔,你的心情好像不好。”
白宏义勉强道:“有点心事?”
“呵呵,和我有关?”
白宏义没吭声。
凌雪漠靠在轮椅上,指尖在扶手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轻笑道:“让您不开心是我的罪过,不如明天我带您看一场表演,逗您乐乐?”
对话另一头呼吸一窒,随后声音活跃了一点,问道:“是上次说的‘表演’?”
“那不然呢?”
“我可以多带几人过去看看吗?”
凌雪漠弯起眉眼,语调悠扬:“怎么会介意了,只是一场‘表演’,又不会泄露什么。相反,观众越多,它才显得越有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