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断案得讲证据,可不能靠感觉,于是王显起身走向大堂,他先是蹲在楚四身旁看了看,又用手探了探对方鼻息,发现楚四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王显连忙吩咐道:“快请个郎中来。”
“这也叫肢体冲突?搞不好今天要出人命了,这黄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今天这案子恐怕难以善了。”王显觉得头有些大,他能想象到黄家平日的嚣张跋扈,可是他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黄家为什么要为难楚四一家,这家人只是普通百姓,应该也没什么油水可捞的。
郎中一时半会也来不了,王显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于是他又蹲下身子看着一脸惶恐的楚小二。
“小孩别怕,告诉本官你是不是偷吃了黄家的鹅?”王显很简单的问了一句。
“快说,你吃的是什么?”然而王显话音刚落,那个拿折扇的黄家人就跟着对小孩吼了一句。
小孩本就惶恐,现在看起来更加害怕,便唯唯诺诺吞吞吐吐地说着:“我......我......我吃.....吃了.....鹅......鹅......”
“县令大人听到了吧,楚小二自己都承认了。”折扇男再次趾高气扬地说道。
此刻王显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一幕似曾相似了,原来这就是那出虐心的小孩偷鹅案,王显刚才明显感觉到小孩说话结巴,他说的是鹅还是螺根本就听不清楚。
“如果不出意外,楚小二的娘会在楚四死后疯掉,为了自证清白她会亲手刨开楚小二的肚子,证明肚子里只有螺肉而不是鹅肉。既然让我遇到了,绝对不能让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发生。”王显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他看过这个故事的结局,那绝对是一个正常人不愿意看到的。
“大人,楚小二自己都招了,大人还不宣判吗?”折扇男有些咄咄逼人地说道。
这一下王显心中怒火一窜,他直起身来目光不善地盯着折扇男,而后厉声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县衙大堂上指手画脚,你一口一个刁民,敢问你这刁民又是几品官职啊?”
王显此话一出,整个县衙都如同炸开了锅,百姓们议论纷纷,显然这一幕太过出人意料了。
“天呐,这新县令竟然敢骂黄三爷?”
“不是说县令是傻子吗?看来是真的傻!”
听着百姓们议论纷纷,王显才知道原来在百姓眼中,自己真是个傻子县令啊!
“你......你.....你这县令好大的胆子,我乃黄府三管事,老爷赐我姓名黄三,县令莫非想要与黄府作对?”黄三从来没被外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一下也是来了气。
不过王显自然不吃他这一套,竟然伸手一巴掌打在了黄三脸上,并且口中厉声呵斥道:“大胆,我乃节度使钦点的华阳县令,你一个区区黄府管事,胆敢咆哮公堂,还对我这县令出言不逊,莫非你们黄家要与节度使为敌?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显一番话顿时让整个县衙一片寂静,这一下连喘大气的人都没有了,他这顶帽子扣下,黄三一下都手足无措了。
黄三被吓了一身冷汗,不过此人到底是黄府管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下一刻黄三竟然毫不毫不犹豫地了王显脚下,连忙磕头认错道:“大人息怒,小人刚才喝了些酒,说的都是胡话,还请大人恕罪。”
黄三的变化让一众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看向王显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敬意。
王显看了黄三一眼,他心知差不多就行了,自己也就是耍耍嘴皮子,扯扯节度使的大旗,真把事情闹大了自己也收不了场。
于是王显收了怒气声音略微缓和的说道:“起来吧,你们打算让楚家赔多少钱?”
王显还没有最后断案,但是他直接询问黄府想要什么,这让百姓们以为王显还是和黄府一丘之貉的,黄三也以为这小县令终究还是畏惧黄府的势力。
接着只听黄三得意的说道:“只需楚四赔偿黄府白银一百两,此事便就此结束。”
“啥?一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不对,就是明抢楚四家也没这么多啊!”王显差点破口大骂出来。
不过这也让王显确定,这黄府对楚四家绝对有所图,不然没理由这么不遗余力的把这家人往死路上逼。
“一只鹅一百两?你们黄府养的什么鹅啊?”王显强忍着心中怒火问道。
黄三此时再次得意起来,他打开折扇摇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黄府的鹅都是万里挑一的,平日里都是由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照料,鹅与少女同吃同住,养鹅的池子都是每日换水,喂鹅的草也是去百里之外的青衣江采来的,算上鹅生蛋蛋孵鹅,一百两一只一点都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