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同邵斯远吵架后的第一天，阮雨馨没有吃早饭，烫伤了手背割断了五根铅笔把感冒冲剂当成了速溶咖啡……　　　　大家都觉得总监今天有些不对劲，但谁也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不对劲。还是笑眯眯地说话，只是哪儿哪儿都不对。　　　　想到昨晚，陈耀然回复的两个字，“放心。”在阮雨馨的心里滚了又滚，却找不到停靠的那个点。　　　　顾盼眼睁睁看阮雨馨一直窝在工作室画图，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怎么了？昨天的晚宴李蜜又挤兑你了？”　　　　阮雨馨跟没听见似的，只专注地画。　　　　科技孵化园要求其实比住宅楼房更高，既要设计感又要实用性。跟沈睿沟通得差不多，阮雨馨才开始动工。　　　　“你这一天不吃不喝的，不需要这么拼命吧？”　　　　阮雨馨还是不说话。　　　　“跟邵斯远吵架了？”　　　　听到邵斯远三个字，阮雨馨手中的铅笔刺啦一声划了好长一道，丑巴巴地躺在那里。　　　　……　　　　顾盼见状也无话可说。抬头看外面的天，早就黑沉沉地挂在那里了。　　　　过了十一点，加班的都早走了，可阮雨馨雷打不动。这不是跟邵斯远生气了还能是什么？　　　　邵斯远其实还是很宠阮雨馨的，她的敏感和小情绪邵斯远都照顾得很好。至少跟邵斯远在一起的阮雨馨，笑容更多了。能让阮雨馨开心，这在顾盼看来就是最好的。　　　　更何况顾盼还知道，自打阮晴住进和众疗养院以后，邵斯远就投资了精神病患者治愈这方面的研究。可眼前这位是一直被瞒着，完全不知道邵斯远做的这事。　　　　顾盼之所以总是说叨阮雨馨，是因为顾盼知道，邵斯远是爱阮雨馨的，至少比阮雨馨自己感受到的还爱。可惜当局者迷。　　　　“你愿意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吧。我去给你买饭。”顾盼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公司周遭的饭点早关门了，顾盼只好去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带上去。　　　　可走到一半顾盼就寻摸着不对劲了。一进去，就忍不住问阮雨馨。　　　　“你跟我说实话，怎么回事儿？邵斯远可不舍得给你气受的吧？”　　　　阮雨馨扔下铅笔转头看顾盼，“说不清。”　　　　“你这就是邵斯远给惯的！”顾盼一屁股坐到阮雨馨桌上。　　　　“你们两个不是床伴吗？你情我愿的，既然不开心那就不要玩了。正经谈恋爱的都不一定能谈五年，你俩这五年也够了。谁都不亏谁的。”　　　　顾盼故意激阮雨馨，果然她不做声了。　　　　“再说了，邵斯远的那样的人，别说是五年了，就是五个月都不算短，你心里没点儿数？”　　　　阮雨馨手里捏着笔暗暗发力。　　　　“是因为程翔。”阮雨馨简单地向顾盼说了情况。　　　　“卧槽你傻啊！那是在乎你懂不懂？邵斯远在吃醋这你都看不出来？”顾盼气得只差拍桌子了。　　　　“可是我跟他解释得挺清楚了……”　　　　“呵呵，你都把喜欢过程翔的事儿抖出来了可不清楚吗？要我岂止是生气那么简单啊？”　　　　阮雨馨被顾盼说的哑口无言。　　　　“你什么时候情商这么低了？”　　　　顾盼把关东煮往桌子上一放，“别窝在这儿了，邵斯远心里窝着火呢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工作？他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你不关心？”　　　　“我……”　　　　“别说你又不是他女朋友这种话。我看你确实是没良心。你们两个还需要什么狗屁男女朋友的身份吗？邵斯远就差按一个邵太太的头衔在你身上了！”　　　　顾盼扯过阮雨馨的包就拉着阮雨馨往外走。　　　　“你干嘛？”　　　　“作为老板不想让你加班到明天，免得你猝死了我要负责。”　　　　顾盼说着把阮雨馨拽上车。　　　　深夜马路上车少了很多，阮雨馨看着路灯一闪而过心里捉摸。顾盼说的那些她何尝不清楚，阮雨馨当年走了那一步，剩下的全都让邵斯远走了。　　　　她连程翔都没办法伤害的话，难道舍得去伤邵斯远吗？阮雨馨在心里默默地摇了摇头。　　　　顾盼开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君晟大厦门前。她仰头看着大厦里零星亮着的几个灯，指了指最上面那个。　　　　“瞧见没！你要是知道心疼，就上去。你要是无所谓，真当是一场游戏，你玩得起那邵斯远更没什么玩不起的，咱们现在就走。”　　　　阮雨馨抬头看上面那遥远的一点亮，被风吹红了双眼。　　　　/　　　　王毅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自己大BOSS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本来是后天的视频会议，邵斯远硬是要提前了两天。此刻，邵斯远的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那些海外市场部的高管们，明显隔着屏幕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老板不爽，员工遭罪。　　　　高效率加超负荷，王毅真怕邵斯远顶不住。邵斯远有这样的情绪，王毅都不用猜是因为阮雨馨。　　　　他倒了今天的第十一杯黑咖啡，端了进去。　　　　办公室里只开了一排射灯，和邵斯远桌旁边的阅读灯。不亮，但也不过分地暗。会议在进行着最后的总结，邵斯远没说话只默默听着，最后强调了重点才下线。　　　　王毅看着沉默的邵斯远，“邵总，您的咖啡。”　　　　邵斯远接过递到了嘴边，却忽然放下。　　　　“下班吧。”　　　　座椅空转了半圈，和王毅一起目送邵斯远离开了办公室。　　　　王毅留下来整理东西，刚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便被玻璃门的倒影吓了一跳。　　　　“王助理。”　　　　大半夜的差点没把王毅吓个半死。　　　　“阮小姐。”王毅没叫她总监，是因为知道此刻阮雨馨出现在这里可不是办公事来的。　　是家事。　　　　“邵总在这里吗？”　　　　“您来晚了，”王毅叹了口气，“邵总刚走。”　　　　“刚走？”　　　　“是啊，您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阮雨馨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办公室，“他一直在忙？”　　　　“一堆报表要过目不说，上午一个大会，以及刚才结束的海外会议。中间还抽空签文件。饭怎么送进去的都是怎么又端出来的，全靠咖啡提神。”　　　　王毅差一点说成，全靠咖啡续命……因为他看邵斯远那样子，也差不多了。存心自虐。　　　　可眼下阮雨馨来了，他得说出来让老板娘心疼心疼。　　　　“忙得都没空吃饭？”阮雨馨心里紧了紧。　　　　“那我们做手下的就不清楚了。”王毅说。　　　　“您真的不去追吗？”　　　　“算了。”阮雨馨故作轻松地笑。“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她脚步沉重，好容易出了电梯，但什么都没看见。　　　　来不及。　　　　她下来，邵斯远已经开车走了。就算拦下了，又要说什么？说对不起，还是我想你？　　　　阮雨馨自嘲地笑了笑，“阮雨馨你真蠢得可以。”　　　　家里也静悄悄的，邵斯远没回来。阮雨馨不愿开灯，摸着黑进了屋子。本想上楼，却走到了冰箱面前，拿出了拌好的沙拉，坐在地板上咀嚼着。　　　　因为寂静，吃东西的声音就格外明显。也因为食之无味，眼泪的咸涩一样格外明显。　　　　她不知道的是，有个人把她的电话号码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