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这场晚宴,太多举足轻重的人来撑场面。邵斯远不管是论辈分还是地位,都不好撇开大家。 当邵斯远匆忙找到阮雨桐的时候,她正和程翔说着什么。表情严肃。 可只有严肃也就罢了,那有点哀伤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少爷,您要去哪儿?”司机冯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邵斯远。 冯叔是邵斯远的母亲夏秋瑾早些年招来的,一直负责给邵斯远开车。也是看着邵斯远长大的,所以称呼一直没变过。 邵斯远有些气闷,伸手扯了扯颈间的领带,哑着嗓子说,“回小别墅。” 冯叔应着,把车中间的隔音玻璃升了起来。 车子平稳地滑入夜色,邵斯远心情不好。至少跟刚刚进去是两个样子。冯叔看的出来,阮雨馨自然也看的出来。 本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这一沉默,气氛更加凝重,邵斯远和阮雨馨都不做声。 车里暖和,阮雨馨看着邵斯远的外套被自己坐出了褶子,想起身把衣服叠起来。 “穿着。” 阮雨馨被邵斯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侧头去看他。 “以后这种礼服不要穿了。”邵斯远语气平稳,殊不知此刻在心里把王毅骂了个遍。 好好的礼服,后面的深V都开到腰窝了! 想起程翔看阮雨馨的眼神,邵斯远的太阳穴就突突突地直跳。 闹什么别扭?阮雨馨心里嘀咕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披着邵斯远的外套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阮雨馨跟着邵斯远进屋,她将外套挂在了玄关,就自觉地去给邵斯远倒水喝。 “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阮雨馨问,看冰箱里的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即便主人不在,佣人也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以备主人的不时之需。 “不了。”邵斯远开口。 “那……” 阮雨馨语音未落,邵斯远便一把将阮雨馨按在冰箱上,一双大手禁锢着她的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瞳孔颜色很浅,却藏着风暴。谁说只有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邵斯远一眼就看得出来程翔对阮雨馨的不一样。 单方面的也就罢了,可偏偏阮雨馨她也……两个人在医院当着他的面竟然伪装得那么好! 阮雨馨望着邵斯远,没来由地紧张。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怕我的?”邵斯远挑眉。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阮雨馨哑然。她怕啊,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不好……什么都怕…… 叮咚。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压抑。 阮雨馨将手机摸出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程翔的短信。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口不择言,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到家了吗?” “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不回我的信息。” 短短几句话,邵斯远看的却是比阮雨馨还清楚。 阮雨馨低下头,邵斯远却一手抽走了她的手机扔在旁边的橱柜上。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是太纵容你了,纵容你到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的短信。” 邵斯远的语气凉薄。 还不等阮雨馨开口,邵斯远那双薄唇便压在她的唇上,开始毫无技巧地横冲直撞。全然不是过去那一点一滴的厮磨。 与其说吻,还不如说是啃。阮雨馨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任凭他予取予求。直到一丝腥甜的味道蔓延在两人口腔,邵斯远才微微冷静下来。 他吃醋了,醋到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阮雨馨是自己的。邵斯远自嘲地笑了,他的风度都被嫉妒冲得烟消云散。 嫉妒。没想到也会出现在邵斯远的身上。嫉妒她年少最青涩的时光是别人的,嫉妒她嘴里那个重要的人,嫉妒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忘了程翔...... 更何况他和阮雨馨不是萍水相逢。只怕他努努力,现在阮雨馨面前的人都不是自己了。 邵斯远松开用了力气的手,看着阮雨馨被他吻得殷红的双唇,眸光又沉了沉。 “他是谁?” “同学。” “你就没别的想告诉我的?” “他……我们做了挺多年的朋友的,但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我。但是他其实对我某个程度上而言也是重要的人,我不能太绝情吧?” 邵斯远闻言整颗心像被揪了起来,再展开,皱巴巴地胡乱塞在胸腔,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你这个不能难道不是舍不得?” “……” “我倒是忘了,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大可不必在我这里受委屈。”邵斯远的声音里隐着怒火。 “我没有委屈……” “是我替你委屈。”邵斯远说,“如果不是晴姨和我妈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出钱把晴姨安顿好,你是不是就不会在我身边?你小心翼翼攒着那么多钱干嘛?想还我然后两清吗?还是说,永远和我划清界限,去选择一个你所谓重要的人?” “不是你说的那样!”阮雨馨心头急躁,“我……我不想骗你。” “呵呵。”邵斯远冷笑了一下。“你不想骗我倒是瞒得我很好!” 阮雨馨心头一滞,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子插进去了一样,钝重地疼。 “算了。”邵斯远忽然后退了一步,“你愿意瞒着你就瞒着。这都是你的个性,你的不得已,我不能管不能问,就算你睡在我身边,但那能怎样?” 阮雨馨望着邵斯远,“你搞错了,是我也不能对你怎样,我们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太多女人上赶着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算什么。在美国是我招惹的你,你不必为此负责。” “阮雨馨……你真的没良心。”邵斯远气得眼眶有些红。“是我有病才会想尽办法讨好你……” “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反正我是你的。我不在乎是什么形式,所以你也乐得不在乎对不对?” “你说我不在乎?”邵斯远的眼里堆满怒气。 阮雨馨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阮雨馨什么都敢,可就是不敢承认自己对邵斯远的感情。 唯一一次大胆,也就是在美国那次了。她马上要离开,以为这辈子再不会见到邵斯远,所以才在下班后灌了自己不少酒去找邵斯远。 所谓酒壮怂人胆。她都想好了,要是邵斯远拒绝,自己就装醉也不至于太难看。可眼前这个男人,当时什么也没说,慢悠悠地又倒上一杯酒,同一个杯子同一个位置同样的酒。 那个眼神和那种漫不经心地浅笑,同他滚动的喉结一样暧昧地让人脸红心跳。 他们两个即便有时候互相调戏含情脉脉,可两人心里都知道,他们对彼此从来就没说过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们都给予了对方足够多的自由,自由到你想走就可以走,我想留而不敢留。 说好听点是床伴,说难听点是炮友。关系不明的同居关系,谁都不曾真的把谁拥有。 所以陈耀然问,到底谁睡谁? 她的第一次,疼得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枕头上。生涩、紧张、害怕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谈什么享受?只觉得要死,紧张得要死,疼得也要死。 邵斯远比她还紧张。只能一遍遍地吻她安慰她,内心涨满了酸涩的喜悦。 一夜情,再怎么发展也不过发展成了N夜情。不怪陈耀然笑话他,笑话他既不洒脱,也不说破。想当金丝雀养着,却也并非是养着。 “你大概是不知道什么叫不在乎!” 邵斯远狠狠一拳砸在大理石台面的中岛柜上。随手抓了钥匙就往外走。 直到听见兰博基尼的引擎声越来越远,阮雨馨才像是抽干了力气软在地上。 她忘了,人都有自我防御机制。邵斯远太保护阮雨馨,以至于阮雨馨真的是忘了,邵斯远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也需要被她保护。 有些话是心里的疙瘩,说出来奇怪不说出来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