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姐,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反噬,乱七八糟的。”楚柯意图否认,只是他神色僵硬,明眼人一看就知他说谎。 董忆君当然不信,道:“你的合约再过两个月便到期了,我不会再跟你续约,小楚,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说完,她不再理会楚柯,转而问奚芄,“奚小姐,这反噬不知该如何解?” 奚芄目光落在紧闭的书房门上,她能感觉到,婴灵就在这里面。 她举步走去。 楚柯立刻拦在她面前,“干什么你!奚芄,我警告你!你再不给我赶紧离开,我就报警说你擅闯民宅!”他又恼羞成怒地瞪向董忆君,“董姐,你今天是存心来找我麻烦的吗!” 许是发现他暗中将婴灵反噬转嫁他人已暴露无力转圜,他瞪着董忆君的目光,已不复方才的慌乱,反而带了丝阴狠。 董忆君自然不怕他,冷厉的目光对上他,“楚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媒体你在养婴灵?” 名声是拿捏公众人物最好的东西,身为经纪人的董忆君最清楚不过。 果然,此言一出,就唬住了楚柯,他恨恨地盯着董忆君,“董忆君,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董忆君毫不示弱。 楚柯咬着牙,面色阴沉,“你等着吧董忆君,等你哪天家破人亡了,哭都来不及!”这是间接承认婴灵反噬在她身上了。 两人对峙的功夫,奚芄已然打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楚柯想拦她,却被董忆君挡着,“楚柯,今日之事若能解决,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也奈何不了你,但你如果拦着,铁了心要让反噬到我身上,那就别怪我拉你垫背了!” 楚柯两眼游离,阴狠的脸像是有了一道裂缝,他盯着走进书房的奚芄背影,目光像是淬了毒般,但终究没有动作。 此时一旦被董忆君传出去暴露在公众面前,他讨不了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由她们去,他就不信,一个蠢笨的奚芄还能破了大师留下的道符! 走进书房的奚芄,一眼就看到了放置在书架上的木偶。 木偶手掌大小,由黑墨朱砂所绘,被放置在一个密封的玻璃罩内。 奚芄缓步走进,在木偶正前方驻足。 透过透明的玻璃罩,奚芄目光对上木偶脸上被画上的乌黑眼珠子,眼珠子仿佛活了一般,乌黑深邃,说不出的诡异。 奚芄能感受到,这被缚在木偶中的婴灵已被困数年,日积月累的怨气致使它开始反噬主人。 木偶身上被刻了许多图案线条,是道符,朱砂所绘,除了木偶身上刻着的,在玻璃罩上,还贴了一张明黄色道符,上头还掺杂着融进了生辰八字。 应该就是董忆君的生辰八字。 “雕虫小技。”奚芄淡声道。 看这道符,分明就是民间术法最为简易、最投机的一种,无需多少修为,更不用玄力,只是趁着刚夭折的婴儿魂魄虚弱无知,连哄带骗将其诱来,在用这简易的道符,缚住便可。 至于转嫁反噬的道符,更加简单,眼前这婴灵的怨气已抑制不住,此时将聚财受惠者的生辰八字送上,就如同将此人送到饿狼嘴里,轻而易举就将怨气引了过去。 董忆君与楚柯已然跟着奚芄走进了书房,董忆君见奚芄评价其雕虫小技,面色一喜,“奚小姐,你有办法是不是?” 楚柯冷哼,阴阴目光盯着奚芄的侧脸,“这是大师留下的,就凭你也能破?做梦吧!董忆君,你还真是急病乱投医,都能拉着奚芄来帮忙!” 董忆君毫不示弱道:“反正,我要是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也会拉你陪葬!”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有大师相护,就凭你?还动不了我!” 奚芄丝毫没理会他们的针锋相对,她伸出手,尝试着探向玻璃罩。 她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婴灵瑟缩了一下。 很好,奚芄这满身功德,并非摆着看的,婴灵明显畏惧于她。 她又触向贴在玻璃罩上的道符。 楚柯见她动作,冷笑,“蠢货,大师留下的道符哪是你能碰的!”他试过,手指触及道符是就像被电到一样,浑身一颤,被打退几步,他认为,连他都碰不了,奚芄当然更加不能。 结果当然出乎他意料,奚芄手指触到道符,什么事都没发生,明明放在他身上能把他整个人弹开、会散出暗黄色光芒的道符,此时在奚芄手里,偃旗息鼓般,蔫答答地无力垂下。 “这、这……你能碰?这不可能!”楚柯震惊,脸色再度慌乱起来,眼前这个蠢笨的女人,真的不一样了! 他正想上前阻止,奚芄却自己将手收了回来。 “这道符遏制了婴灵怨气,我若此时撕开,怨气外泄,怕有点麻烦。” 她到底没有修为,虽然道符奈何不得她,怨气奈何不得她,但这里并不止她一人,这个婴灵怨气甚强,一旦外泄,怕是对这个房子里的人都会产生影响。 当然,影响最大的,还是主人楚柯,但保不齐董忆君也会被伤害到。 “那要怎么办?”董忆君急切问道。 奚芄也有些发愁,没了修为,果然还是不适应啊! 楚柯却已顾不上她们,当看到奚芄能碰道符时,他就不大好了,此时正急匆匆地外拨电话。 他需要找他的大师,大师明明说过,这道符凡人根本碰不了,所以不用担心它会被撕下来,可现在,奚芄就能碰! 然而,他打了好几次,电话始终在占线中。 楚柯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正在奚芄凝眉沉思该如何解决这婴灵时,门铃响了。 保姆打开电子猫眼,问外面的人,“哪位?” “警察,有事找楚先生。” 保姆一听是警察,连忙打开了门,又叫唤在书房里的楚柯,“楚先生,有警察找。” 楚柯神色一变,急匆匆走出去。 董忆君与奚芄同样惊讶,两人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来的有两人,都是便衣,为首的一个拿出证件,在楚柯面前一举,道:“我是市局刑警队的,在抓逃犯戴华达,根据我们查到的,楚先生你与戴华达联系频繁,有几个问题,要来问一问你。” 在这位警察说出“戴华达”这个名字时,楚柯浑身一震,慌张无措,甚至有些呆愣。 戴华达就是他口中的大师。 与此同时,呆愣的还有奚芄。 因为,进门后一直沉默的另外一位警察,他是个鲤鱼精……鲤鱼精……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