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颜正背对着门口,刚抬眸就看见刘怗山那满脸惊讶又兴奋不已的嘴脸,她下意识顺着刘怗山的视线回头看去。
只见傅昱琛面无表情径直走进来。
温姝颜噔时定在原地,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傅昱琛兀自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看。
刘怗山早就狗腿的跑前去献殷勤了,“傅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说罢,他转身对温姝颜道,“温医生,这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傅昱琛忽然掀起眼皮,看着刘怗山道,“这没你什么事,我是来找她,不是来看你跑狗腿。”
他似乎熬了一整个通宵,眼里全是红血丝,心情不太好,安静如鸡的办公室里,低沉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漠犀利。
刘怗山四五十岁的人,老脸胀红,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看我,都忙糊涂了。温医生,赶紧过来招待傅先生。傅先生,您要喝茶还是咖啡。”
谁知傅昱琛偏不给他台阶,定睛看着刘怗山,整个办公室像是被抽干气令人窒息,“我看你挺闲的。”
一时间,刘怗山连气都不敢喘。
“哈哈哈,那傅先生你们聊。我去查房。”
刘怗山回过神,像个没事人似的,自己找台阶下,灰溜溜跑了。
不得不说,刘怗山能混到这个层次,和他那城墙般的厚脸皮脱不了干系。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温姝颜一时不知道傅昱琛来找她做什么,站在原地不动,微微颔首,“傅先生。”
傅昱琛头也没抬一下,漫不经心掏了根烟点着,从烟雾缭绕中看向对面的人,出声道,“温医生,打算站着跟我聊?”
温疏颜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只好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桌子,温疏颜能够清晰的看到傅昱琛硬朗的五官。这样的男人,莫名让人联想到非洲大草原上蛰伏的野兽,危险又坚硬。
片刻后,傅昱琛递给她一张薄纸。温姝颜定睛一看是一张签好名的空白支票,意思很明确,要多少钱,自己填。
温姝颜诧异的看着傅昱琛,不敢接。
傅昱琛把支票放桌上,“昨晚的事,多谢温医生出手想救。”
温姝颜回过神儿,眼神清澄,把支票移回去,“傅先生,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不能收。”
傅昱琛神色如常,声音平静如水,“你救了我外甥一命,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我这人别的没有,只有钱可以还人情。当然,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找我,我也会替你解决。”
温姝颜忍俊不禁,这算什么,有钱人的炫富方式吗?
“傅先生,医生救人不是为了人情,而是职责所在。昨晚就算是别的医生在现场,他也会同样这么做。我若是收了你的钱,就是对我自己的亵渎。您觉得我救了您外甥,得了您一个人情。但在我这儿,救人只是日常工作。我从医到现在,做了数不清的手术,在我手里救下的人有很多。出了医院,我和患者包括家属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温姝颜这么说是解释,也是变相告诉傅昱琛不需要担心她将来会得寸进尺用这个‘人情’来谋取利益。因为,他们只是医患关系,出了医院就是陌生人。
傅昱琛闻言忽然抬起来看她,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她,眼底闪过一抹轻诧。
她的确长相不错,有学识,更有胆量和智慧。回想起前两次见面,他总是第一时间带着有色眼镜面对她。从而忽略了观察她真正的品性。
傅昱琛活了三十年,打从记事起,身边围绕他的女人便层出不穷。他向来性情高傲,眼高于顶,能让他静下来另眼相看的女人一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而今天温姝颜便是其中一个。
温姝颜见对方一直打量自己,以为对方还在防着她,她出声解释道,“如果傅先生怕嫌隙,可以将您外甥转到其他医生手上治疗。”
她昨晚把人送到科室急救完后,护士在办理入院时,把病人规划到她手上。温姝颜知道傅昱琛对她有意见,干脆主动避嫌。
傅昱琛灭掉烟,撕掉支票,起身道,“不用。你的面试通过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泽语的家庭医生。若是你能治得了他,以后在膨城我护着你。”
温姝颜面露惊诧,足足愣了好几秒,等对方出了门,才回过神。他刚刚一直是在试探她!
她没有接受支票,主动避嫌所以最后通过面试。
不过,即便如此,温姝颜也还是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刚刚傅昱琛说的那句‘护着你’,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无关男女之情,是承诺保她在膨城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