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云的东西都捞出来了,但是那些金银珠宝因为长时间在水中的浸泡,早已变色失去光泽。 白云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更何况还有另一个胃口奇大的拖油瓶长毛。 于是为了让自己理直气壮的吃白食,每日都会抽空教导周平一会儿,来抵饭钱和房租。 此时的长毛,正满脸是油的啃着全家桶里的炸鸡腿。一边啃一遍夸到:“真好吃!你说,我们以前怎么没想到,把它裹着面粉炸一炸呢。” 它跳到正在敷着面膜的白云椅子边,问她:“那只肥羊再过来,你打算开价多少?” 白云取下脸上的面膜,气定神闲的说:“五千万。” 长毛感叹:“你这是打算把他们家扒一层皮下来?真是宁得罪小人莫得罪你这样小心眼的家伙啊。” 白云听的,随手抓了一个茶具就砸过去。 长毛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吓得直叫唤:“哎呀,有人要谋杀兔子啦。还让不让兔子说真话了!” 屋子里正默默蹲在一边,正在给人网上算命的周平,看着那被砸碎的茶杯,脑门上的青筋直跳。那可是他存了许久的钱买回来的,一套景德镇的茶具啊。 这花了他六千多块钱啊!但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为了自己小命安全,还是不要多嘴了。 钱财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白云在拿起第二个茶杯的时候,看到了正坐在一边,望着地上碎掉的杯子,默默流泪的周平,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她家,刚扔出去的东西也是别人的。 她不好意思的又轻轻把杯子放下,瞪了始作俑者长毛一眼。走过去假装无意看到周平客户的问题,指着其中的一个说:“这人的正桃花还没有到,如果不想出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要拒绝现在这个追求她的人,不然等日子久了,成桃花煞了,她受伤都是轻的。” 周平急忙回过神来,按着白云说的话,打字回复消息。 等了一会,对面发来了一条消息:有你这么咒人的吗?素质呢! 白云拍了拍周平的肩膀,安慰他。“别再理她,等她出了事,有她哭的时候。” 周平:“……”他能说什么呢。 …… 此时的许母,找朋友介绍来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师。 她一见门口那长发白须,穿着一身道袍的老人,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啊!之前她真是急糊涂了,怎么就从路上随意的拉了一个骗子过来呢。 老道身边还站着两个道童模样打扮的年轻人。 就见老道一入病房内,便用拂尘指着许苗苗大喊一声:“妖孽,你为何要再此害人性命!” 母女俩人都被突如奇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还没她们反应过来,老道就拿着一个摇铃,嘴里一边念着不知是什么的咒文,一边围着床走了一圈,叹息道:“可惜~可怜~小小年纪就要经此大难啊!” 许母急忙问:“大师,我女儿怎么样了?” 老道:“你女儿被一个千年的蜘蛛精附体,要知道妖物繁衍不易,只有这样它才可顺利的繁衍后代。”他又叹了一口气,望着许苗苗:“可惜呀~被它借住的宿体,生完之后都……” 老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许母急忙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大师,我女儿是不是活不了了?求大师一定要救救我家苗苗啊!” 老道推开了那个包的厚厚的红包。“你不用这样,我辈修行之人,怎可见死不救。看在你一片慈母心的份上……” 许母觉得老道这样不贪慕钱财的,才是高人风范。不像之前那对徒孙,恨不得整个人钻到钱眼里去了。 两徒弟听老道这样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拽着他的道袍,徒弟甲哭求道:“师父!您不能再出手了啊……之前您和那狐妖斗法伤了身,您再出手的话,会影响您寿元的啊!” 徒弟乙更是哭的涕泪交加,“师父!您这次再伤了身,就是天天炖灵芝吃,也补不回来啊!” 许母急忙说:“我可以再给您多加一百万做营养费!” 老道一听,六百万的酬劳不少了,就是使个眼色,让两个徒弟见好就收。 他安慰许母:“您放心,佛家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我道家岂能差了。” 许母急忙点头说是。 许苗苗却没忍住,说:“上次请了个大师,她说我这是中蛊了。”来一个人,一个说法的,她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许母见老道的老脸一黑,急忙补救:“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又转而对老道赔礼,“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小孩子一番计较。” 老道摸了摸长须,“你别紧张,老道修行百年,自然不会和一个小辈计较。不过我需要开坛做法,你去买一只没有被阉过的活公鸡。这里是医院,阴气太重,不适合开坛做法。我明天早上再过去,开坛做法。” 许母应承了下来。 在B市一中的走廊上,一个女生正在暗夜中夺命狂奔。 今日谢晓玉像往常般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却发现手机落在了教室里面,她不得不趁着宿舍关门前独自返回教室。 月光皎洁树影婆娑,道路两边的树叶随着风吹摆动起来的样子,像是无间地狱里的一双双鬼手。 越是往教室走,谢晓玉越是感觉害怕。她搓了搓手臂,夜间的凉风吹得她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晓玉此时无比后悔,自己不该一个人跑回去拿东西的。她总忍不住心中的恐慌感频频回头,似乎身后有无双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看。 就在她取回手机正准备下楼时,却在楼上拐角处的楼梯间,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她一眼就可以确定,那人就是王晓晨。 谢晓玉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好端端地她一个人跑上去做什么?楼上三楼全是高三年级的教室。 她怀揣着好奇,又有几分想要恶作剧的坏心思,偷偷地尾随在王晓晨的身后。想要趁她不注意,再次把她反锁在教室里面。 可当她跟着王晓晨的身影到了三楼时,整个走廊上空荡荡的,前面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她快速向前走了几步,正当这时,突然从边上面的教室里,滴溜溜的滚出了一颗白色的小球,那球看上去要比乒乓球稍小一些。小球继续向外滚着,直到滚到了谢晓玉的脚边才打了个转,停了下来。 很多时候,人明知道危险不该去触碰,但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那一颗作死的好奇心。毕竟很多时候,隐藏在事物后面的那些未知,就像是那潘多拉的魔盒般,对人们有着谜一样的吸引力。 谢晓玉也抵不过人性的驱使拿起了小球,那球握在手里湿湿黏黏的,并且有些松软的感觉。她顿时头皮发麻,但是还是不愿相信心中的那个可怕的猜测。 她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手把小球举起,透过月光来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随着角度的转动,她看见了上面那已经失去光泽的琥珀色瞳孔。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 一开始在心中的猜测是一回事,真正确认了这件事又是另一回事。 谢晓玉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着一个不会醒来的恶梦,只是她不知道在这个恶梦中,现在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刚刚她拿在手心里看的小球居然是一颗眼珠子!一股凉意瞬间就从脚底心开始往上窜。 她心中的所有恐惧和不安都化为了愤怒。 都是因为王晓晨她才会来这该死的三楼!说不定这眼珠子也是王晓晨想要报复她,所使得鬼魅伎俩!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却使得她瞬间失去了理智。 谢晓玉愤怒地推开了一扇又扇的教室大门,直至她来到最后一间教室时,看见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正低垂着头坐在桌前,似乎在桌上写些什么。 她没有多想就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那女孩的长发。 被拽住头发的女孩被迫抬起了头,露出了在长发的遮挡下,那阴森可怖的脸,还有空洞洞的眼眶。她的脸上向谢晓玉展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喉咙里还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那刺耳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从被利器划破的风箱里发出来的。 谢晓玉之前手中拽住的头发,迅速的缠绕上了她的手腕。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拼命的往后扯,只想要把手从女鬼的头发中解开。却不想,听到“啪嗒”一声,女鬼的头整个的被她一起牵扯了下来。 她头也不回的拼命朝外狂奔,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女鬼的头随着拖拽,在地面碰撞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女鬼的头还不停的问着:“咯~咯~咯~我的眼睛美吗……咯~咯~咯~我的眼睛美吗……” 谢晓玉感觉此刻快要被这一切逼疯了。 她在楼道上一直到不了底层。 她身后漫延的血水开始像是决堤的江河般,朝她涌了过来。那血水中还浸泡着数不清的眼球, 每一颗眼球都在后面喊着:“我美吗……我美吗……” 谢晓玉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那颗女鬼的头正对着她的脸,咧着嘴角肆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