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明明是你锁起来的!” 老太太一嗓子吼得人耳朵都疼,她迈着罗圈腿再次往哪门上走去,“同志,你们看,这个狐狸精睁眼说瞎话,就是她把我孙子锁里边的!”
老太太说着仔细去推那门,就是推不动,占理的她越发撒泼起来,“我可怜的宝贝孙子哟,被这个狐狸精关在屋里头,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刘美云没耐心听她叨叨叨,只朝着两个工作人员解释:“那锁子早就坏了,一直挂了半截在那儿吊着,锁眼儿都堵死了,我咋锁,那边还有窗户,不信你们自己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两个工作人员,一个去检查门锁,伸手一捞,果然如刘美云所说,这就是一把只挂了半截的坏锁,但凡稍微细心点儿,就能看见了,另一个趴在窗户上,也看见一个小胖孩正蹲在窗户底下,抽抽噎噎的,嘴里还包着糖块儿,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糖纸。
“老太太,事情我们都看到了,你赶紧把棉衣还给人家,让你孙子把门打开,一袋子糖可不便宜。”工作人员皱眉,看向还在地上闹腾的老太太。
“我还啥棉衣,就是这狐狸精把我孙子关起来的,她就是不安好心!欺负我们乡里来的老实人家!”
老太太眼瞅着把街道办的人叫来,也干不过这丫头,她没辙了,瞅了眼又猫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儿媳妇儿,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故技重施又往地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起来,搞的旁边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也很是无奈。
围观看热闹的人,瞅见地上老太太这么蛮横,都开始同情刘美云了。
被抢了棉衣不说,家里糖块儿还给人家霍霍了,可老太太一家在他们这片区是出了名的不讲理,谁见谁躲,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干得过撒泼耍横的老太太呢,估计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刘美云这才刚给枪上膛,还没正式开火呢,咋可能就不了了之。
她看了眼还在地上干嚎的老太太,还有她旁边一到关键时候,就把老太太当冲锋枪使的女人,突然冷笑一声,转头朝旁边的两人道:“同志,我也要举报!她家男人在肉联厂工作,他们家天天都吃肉,但据我所知,肉联厂这两年供应紧张,连员工福利肉都取消了。要说是他家自己买的肉,但现在就算是在单位工作的人,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回肉,凭啥她家能天天吃肉。”
“她家男人仗着工作便利,侵占国家财产,薅社会主义羊毛,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是坚决要不得的!”
轰隆,刘美云的话,就像一枚炸、弹,突然朝老太太一家头上砸去!
把老太太和旁边的儿媳妇儿砸得头眼昏花,后背冒出一股股的冷汗。
两个工作人员也皱起眉头,犀利目光直朝老太太身上扫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哪有天天吃肉?你个小浪蹄子,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老太太被街道办的人审视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也不要儿媳妇儿扶她了,自己麻溜就从地上爬起来。
“是啊,我家都快半年没沾过荤腥了,同志,你们可不能听她一个人瞎说啊,不就几件棉衣嘛,我们还回来就是了。” 旁边的妇人意识到刘美云是真的不好惹,弄不好,还要把火引到她家门口,赶紧朝老太太使眼色。
可老太太一个当了多年婆婆,还能被儿媳妇当抢使却不自知的人,哪有那么高的觉悟,一听到儿媳妇儿说要把棉衣还回去,她就不干了,狠狠拧了一把“嘴笨又蠢”的儿媳妇,“还什么还!她说我家吃肉,我家就真的天天吃肉啦!这个狐狸精,就是想冤枉我家,丧良心的东西!你们应该把她抓起来!”
“同志,她家天天吃肉不是我说的,是她孙子说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 刘美云目光指了指屋子里边,还被关着的小胖子。
陆长征得了刘美云眼神暗示,把刘博文朝她跟前一塞,自己就翻窗跳进屋里,把卡在门后的板凳搬开,将小胖子带出来。
小胖子早就被吓懵了,扑进老太太怀里就开始扯着嗓子哭,嘴里还包着糖块,他怕给哭掉了,嘴巴都不敢张大。
“我的乖孙哟,快告诉奶奶,她怎么欺负你的!” 老太太抱着乖孙,心疼的同时,便开始诱哄小孙子说刘美云坏话。
可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最听她话的乖孙,这会儿却是不肯配合,只一边舔着糖块儿,一边哼哼唧唧,看也不敢看刘美云和陆长征一眼。
老太太心里那个着急啊,以为孙子被刘美云欺负怕了,心里越发恨起来。
“我孙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老太太指着刘美云威胁。
刘美云毫不在意,只笑笑说道:“要不我来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