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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太医是打算将自己的头埋到地上做那缩头乌龟吗?”
姜澜等殿里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看向还保持着刚刚弯腰行礼谢罪姿势的司怜,淡淡问道。
“臣惶恐,等待陛下发落。”司怜仍旧将头埋在两臂之间,保持着标准的礼仪,从姜澜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流畅的脊椎曲线,还有后脖颈如玉的一点肌肤。
“你大可以再将头低得低一点儿,让除朕以外的人看到你后脖颈掩盖住的守宫纹,到时候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你还没圆……”
“陛下!你莫要再寻臣开心了!”司怜没想到她居然扯到这一出,明明这件事情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她却偏偏这般风淡云轻地说出来且取笑他,今天早上闷了一肚子的气也是忍不住顺势爆发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般作弄他,很好玩吗?倒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朕直接让你起来你肯定不肯的,所以才寻了这个法子,”姜澜毫无愧疚之心,甚至是觉得自己体贴:“现下用这件事情来让你主动抬头看朕一眼,你又不高兴。”
“人人都道司太医好脾气,在朕眼里看来,好像不是这般。”
司怜听她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她,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他稳了稳心神,顺势就想跪下请罪了。
姜澜一看他这般架势,也是懒得装了,“司怜,你敢跪一下试试?”
“……”正要跪下去的司怜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觉得心里憋得慌,真的想离开这个恼人的宫殿。
“过来坐下,朕不吃人。”姜澜指了指旁边的黄花梨木圈椅,示意他坐到那里去。
然而司怜倔强,并不动作。
“是不是要朕抱你过去坐下?”作势便要起身过来了。
“陛下!你莫要再寻臣开心了。”司怜怕她真的过来,只得后退了两步,眼神戒备。
姜澜与他对视半晌,最后还是被他这副谨慎警惕的模样儿逗笑:“司太医,你似乎很怕朕?”
司怜没搞懂她又要闹哪一出,拧着眉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猜测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究竟又想做什么。
“陛下乃整个大兴王朝的主宰,臣只是一名小小的太医,怎能不怕陛下?”司怜说着又垂下头去不敢看她了。
“过来朕身旁坐下,莫要让朕说第二次,”姜澜对他的倔强好像是真的驾轻就熟了,曾经她的Omega也是喜欢这样和她作对,她都处理出经验来了,“朕的手痛,你进宫不是要为朕看伤的吗?”
司怜听她前半句本来还想反驳,可是听她说了后半句,反驳的话倒是说不出来了,不情不愿地来到她身边坐下,却也不立即动作。
“司太医是要朕自个儿宽衣让你看伤吗?”姜澜见他一动不动的,简直是都气笑了。
“陛下可以移步御榻之上,请陈大人帮陛下宽衣,臣再帮陛下看伤。”司怜硬邦邦地说道。
“都说医者父母心,司太医也是医者一名,帮朕宽衣还要假手于人?”
“……”司怜被她噎了一噎,彻底无话可说。
“更何况,朕最喜欢公平了,朕昨天帮你宽衣治疗,也看了你的膝盖……”
“陛下莫要说了!”司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推诿了,生怕她又不知羞地说出更多的细节来,只得重新站起靠近她,帮她宽衣。
今天姜澜并未上朝,穿的也是绛红色半臂外加重金刺绣百褶裙,尽显奢华高贵,也将帝皇的威严给显出来。
只是姜澜其实十分脸嫩,她这般年纪穿这般沉重的颜色是硬生生地将青葱烂漫给压了下去,让他心头也有些沉甸甸的。
他站在她身前颤了几次手都没能将她的系带给解开,姜澜看着他这般暗暗着急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主动执了他的手放她衣带上,话也说得不太正经,“司太医是要朕执着你的手从头到尾示范一次如何解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