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怜越想越紧张,捡起地上的帕子嗅了嗅,的确是姜澜身上的味道,甚至是沾染了一些他身上的味道,两人的味道纠缠着,莫名让人心悸。
这肯定是姜澜随身携带的锦帕,也绝对不会是别人的。
司怜心脏急跳起来,脸上也渐渐热了起来,似乎是有些难以想象姜澜这样一个尊贵的帝皇会半夜三更在无人之际如此闯荡别人的闺房,还是一个有妻之夫的闺房!
他又气又羞,想起昨晚自己在短暂醒来的时候,还……还不知廉耻地伸手摸过她的脸,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主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着凉了?”皓初看着自家主子越变越红的脸,有些担心也有些不解,都想请府里的府医给他看看了。
“我没事,”司怜强作镇定,将姜澜的锦帕给塞到袖子里,又问道:“昨夜就没有人来过?”
“应该是没有的……”皓初也不甚确定地说道。
“我要肯定的回答。”司怜听得出他话里的含糊之意,心里的猜测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了。
“小的昨晚睡着了,具体的情况并不知道。”皓初越说越小声,说至最后看见自家主子彻底沉下来的脸色,知道自己肯定要遭殃了。
“这个月的月钱扣一半,自去领五个板子。”
“是……”
“下次不得再犯。”司怜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
“是。”
“下去,这里不需要你服侍。”
“主子,今天你还去太医院当值吗?”
“去。”
“可是,宫里不是说今天让你休沐?”
“我还没那么娇弱。”更何况,昨夜的事情他也一定要问清楚,不能这样就糊涂过去。
司怜一大早就被这样的烦心事所困扰,在看见赵芸送来了这么多糕点给他也没多少胃口。
只是,他可不能不爱惜自己,不然,就真的没一个人来在乎他了。
辰时一刻。
他准时到达太医署,依然穿得一丝不苟的,一头青丝尽数扎起,以一根青簪固定,露出整张轮廓柔美的脸,容色姝丽,清癯卓然。
端得赏心悦目。
后脖颈的守宫纹自然也是用粉遮住了,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他一到太医署却是听见王倩这位女太医一直在药柜前神神叨叨的:“陛下是中了毒……还是那兵器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以至于上好的金疮药都无法止血?这不太对劲啊……”
“王太医,是陛下的伤势又有恶化了吗?”司怜一听是有关姜澜的伤,忍不住插口道。
“是啊,司太医你来得正好,”王倩一想起昨天姜澜的伤势就觉得压力大,“陛下右手手臂的伤其实一直止不了血,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不算是大出血,可是一直都这样渗血的话,你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我们要不再帮陛下问诊,确定一下当时的情况?”司怜并不太想看见姜澜,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又担心姜澜的身体,两厢权衡,他还是选择后者。
“正有此意,”王倩点了点头:“司太医,你对这方面的钻研颇有建树,还是和我一起去一趟会比较好。”
“好,义不容辞。”
两人商议妥当便让药侍背好药箱往凤鸾宫处去了,姜澜刚醒来没几天,身体还没好全,今天也已经是不上朝。
在去凤鸾宫的路上司怜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是昨夜刚来求见过的忠靖侯世子许临渊。
许临渊还是只带了一名随侍,他穿一袭象牙白锦袍,明明是寡淡的颜色偏让他穿出了几分孤高的气息,如天边不可触碰的云,可望不可即。
他自然也是看见了他和王太医,矜持地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便带着随侍往前走远了。
所走的方向与他们走的方向是同一个。
他们也是往凤鸾宫的方向走。
司怜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好,眸光也黯淡了点,谁不知道姜澜作为太女的时候最喜欢自己的表哥,虽则忠靖侯是一个虚衔,但是不太代表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姜澜想要巩固皇权,将对方娶进宫中,那自然是会水涨船高。
到时候忠靖侯也不愁皇权眷顾。
所以,他在姜澜眼里……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