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阵手机铃声从纪与逍的口袋里传来。他看了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皱着眉头向阳台走来。
何适见状落荒而逃,在关上卧室的玻璃门前,他隐约听到纪与逍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也要来组里……”
没被发现,何适不及松气,卧室的门却突兀地被人打开。
在黑暗中和逆光而立的Stella对上视线,何适的瞳孔骤然一缩。
但Stella却似乎并不意外何适的存在。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坦然,说话语气也很松快:“虽然纪老师不愿意让我告诉你,但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见面。”
何适机械地说:“你们……”
“希望何先生不要误会。我跟纪老师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毕竟要扮演最亲密的爱人,所以……”
Stella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只是在帮我入戏而已。”
·
纪与逍推开卧室的门,就被坐在一片漆黑之中的何适惊了一瞬。
“怎么不开灯?”
“不怕我开了灯,让Stella发现屋里有人?”
“我跟她又没关系。”纪与逍随手按下开关,看到何适没换衣服,头发也是干的。他下意识地皱眉道:“你不去洗澡,在这发什么呆?”
何适缓缓站起身,走到纪与逍面前。
他的双手轻轻攀上了纪与逍的脖颈,很轻很慢地说:“我是在想,Stella和你是荧幕情侣,你把我藏在浴室里,去和她见面,会不会有一种当着我的面出轨的爽感?”
“乱讲。”纪与逍轻嗤,含着笑意的嘴角却不似有否认的意思。
何适却拆掉了自己线衣上的长条坠饰,一瞬不瞬地望着纪与逍的眼睛,说:“可我好想把你绑在屋里,让她在外面听着我们做·爱。”
何适很少在情·事上如此主动,所以他一旦提出什么想法,两人之间的化学物质便会轰然反应炸裂。
像是岩浆逆流、瀚海冲天,将倾的雪山被风卷起,纪与逍想要欺身而上,却被何适翻身按住了肩。
“让我自己来吧。”何适摘下眼镜,任由纪与逍的脸在视野里变得模糊。
他将长带缠上了纪与逍的手腕,轻轻地说:“我想遮住你的眼睛。”
……
没有做充分的准备,身下撕裂的痛感让何适回忆起了他和纪与逍的很多次。
第一次,在何适大学时租用的小公寓里。
他痛得要死,眼泪都滑进了耳朵瓣儿。刚刚成年的纪与逍急得满头是汗,手忙脚乱地想退出,何适却咬着舌尖说:“……我没事儿,与逍,生日快乐。”
那时,纪与逍在他的颈间留下了一片湿润,颤着嗓子跟他说:“哥哥,我爱你,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某次,他们过纪念日,却先碰上狗仔、又被私生堵,好不容易上了高速,跑完一百多公里,又在荒郊野外里迷了路。
星夜与虫鸣,秋草和小溪,何适背靠发动机温热的盖,被纪与逍揽进了怀。
纪与逍吻着他湿润的眼角,轻声说:“哥哥身上好暖,我好喜欢。”
还有一次。
何适帮纪与逍过戏,他们分别饰演被囚禁了多日的受害者,和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变态杀人犯。
纪与逍用冰凉的指尖按上何适颈上的动脉,献出了他在荧幕上完全无法展示的精湛演技。
事后,纪与逍吻着何适的心口,说:“哥哥动不了的样子,可真可爱。”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啊。
纪与逍是疯子,在拍戏的事上没有任何底线。
但何适一直以为,能陪着纪与逍入戏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原来,即使被驯养,他也不够特别。
何适任性地咬上了纪与逍的锁骨,喉间涌出一片腥热的甜。
·
深夜,一片漆黑的客厅里,泛着冷白色的电子光映上了何适的镜片。
进度条上的数字终于跳到100%,何适拔出了平板接口处的插件,将它安回了自己的银表上。
界面自动返回了他复刻的那份文档——“游戏初设”。
他终于把它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