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怕他口不择言,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伸手捂住了舒安的耳朵,用低沉的声音警告道:“她在。别说脏话。”
向文杰抿紧唇,拼命点头。
舒安疑惑地仰头看陈竹青。
他也很有默契地在这时候低下头来瞧她,两人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陈竹青冷厉如刀的眼神立刻融成春水,温柔得几乎能把人溺毙。
他松开手,含笑道:“他说的都不重要。”
向文杰仍是单身,看到这样的场景,胸口仿佛中了一剑。
他连啧几声,“陈哥。你平时可不是这样……”
陈竹青没理会他这句,用眼神瞄了眼向文杰的床,“今天雨太大了,她回不去要住在这边,你能不能……”
“我懂了!闪人!”向文杰会意地跑进屋内,抱走他的被褥,“我去隔壁空床铺将就一宿。”
他边说边往后退,临关门前,他为难地瞧了眼舒安。舒安比他小不少,可陈竹青又比他大一个月,他别别扭扭地喊了声,“嫂子,你和哥好好聊哈。”
门关上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且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陈竹青从衣柜里找出前日新发的蓝色工服,“你的衣服湿了,一直穿着会着凉的。这个给你先应应急,我没穿过,新的。”
“好。”舒安捏着衣服,又抬头看了看他。
陈竹青咳嗽一声,帮她拉好窗帘,退出屋子。
他关上门,背靠在墙壁,站在走廊等。
隔壁屋的同事探出个脑袋,“陈哥,对象生气啦?搁这罚站呐?”
陈竹青送他一记暴栗,“多事。”
舒安换好衣服,将门打开,“我换好了。”
陈竹青又瞪了周围人一眼,才走进屋内。
陈竹青身高一米八三,舒安只有一米六多点。他的工作不是那种泡在办公室的,常和工头泡在工地,为了方便干活测量,院里发给他的衣服总是会大一个码。现在这工服穿在她身上,像竹竿上套了个米袋,将舒安衬得更小的了,小小的一只像团坐在椅子上似的。
坐在椅子上的团子动了动,“竹青哥哥,坐呀……”
陈竹青坐到她身边,发现她正在看地图。
“找什么?”
舒安眯着眼,盯住蓝色的区域,“你说的那个西珊岛在哪啊?”
陈竹青折了地图,“这个比例的地图没标。”他抽屉里翻出西珊岛隶属省份的省市地图,又拿着铅笔在图上画了一个长长的圈,“这一片就是了……”
舒安‘哇’了好大一声。
那些细碎的点缀在蓝色区域,或远或近的,要不细看,根本找不见。
“全要你负责去建设吗?”
陈竹青还没拿到具体任务,也不太清楚情况,“我们是第二批去的建设工程队,前面建设开发过一轮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舒安懵懂地点头,“那是坐船去?到时候我怎么去找你呢?”
陈竹青看过招募人员名录,上面有医生岗位的空缺,不过是在驻岛人员的家属里征召。
“那缺医生,去吗?”
舒安想也没想,回:“去。”
陈竹青笑着将地图收了,“我开玩笑的。你去不了。那有部队驻扎,上岛的人都得筛查,驻岛人员家属比较好通过审查。”
舒安按住他的手,还是说:“要去。”
“我跟你去。”她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嘴角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和你结婚,我就算你的家属了。”
虽然陈竹青很喜欢她,可舒安那番拿结婚当交易的言论像钉子似的,深深在他脑海扎根。
舒安忽然找上门来,打乱他的思绪,可尚存的最后理智告诉他,这事没这么简单。
他拉下她的手,靠在门边,意味深长地瞧她一眼,问:“这次你想从我这里换什么?”
他的话不带温度,眼眸一点点冷下来,和她那天说话时一样,明显是在以牙还牙地报复她。
舒安早有预计,她站起身子,踮脚凑近他。
她在门卫室等他时就想好要这么做了,可到了实际操作的这一刻,心怦怦直跳,脸也烧得厉害,脑袋像滚开水似的,咕嘟咕嘟的冒热气,乱成了一团。
她闭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他跟前一凑,硬生生亲了上去。
两片温热的嘴唇无缝贴合的瞬间,两个人像过电般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
舒安碰了一下,就落下脚跟。
只这一下,就需要她很大的勇气。
她拉着陈竹青的手晃了晃,“想跟着你,行不行?”
陈竹青捏着她的手,理智全线败退。
他弓下身子,“我只能因为喜欢结婚。”
“嗯!我知道。我喜欢你。”舒安踮脚又吻了他一下。